第9章
两人又变成了同桌,谈大小姐如愿以偿开启了追男友生涯。
最后一道被叮嘱过需多放糖的油爆虾被端上桌。
钱季驰走出书房准备用餐。
七年后,暖色灯光下菜色如旧。
钱季驰先将琅琅抱到了猫碗旁边,给它开一盒罐头。
琅琅安心的吃起了罐头,钱季驰抽出纸巾擦手,又往立柜旁边指了指,对谈菀讲:“琅琅的猫粮和罐头都在这个柜子里,以后我要忙到没有时间你得记得按时喂它。”
谈菀回说:“好。”
一切妥当,谈菀今日份的工作算按时完成。
她解下围裙,准备背包告辞,可钱季驰却说:“吃了晚饭再走。”
“让钟点工饿着肚子回家,我不是这么没品的雇主。”
权当多陪一会儿琅琅,谈菀答应了:“好。”
可是,下一秒,当她拉开椅子坐下时却突然捂起了嘴巴。
“呕——”
谈菀捂紧嘴巴,快步朝着洗手间奔了过去。
钱季驰跟了上来。
谈菀恶心的紧,对着洗手台不停地干呕。
钱季驰为她拍了拍背,又为她递过去纸巾。
漱口之后,谈菀接了纸巾擦嘴,她解释:“不是怀孕。”
钱季驰望着有些狼狈的人,说:“我没往你怀孕那方面想。”
扔掉纸巾,谈菀回说:“还是老毛病。”
颈椎病。
谈菀确诊颈椎病是在大二。
她大学学的是设计,需要长时间伏案画图,也就是那时候颈椎病和腱鞘炎齐齐找上了她。
虽然大一两人就同居,但真到了寒假过年却又不得不各回各家。
那一年的春节钱季驰也没留上海而是回了扬州外婆家。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次年的正月十五。
北京的小公寓里,分别了月余的小情侣恨不得生吞了对方。
沙发上,暖气开的很足,气氛烘托到位,钱季驰打算去寻套子。
可是谈菀阻止,小声在他耳边说:“季驰,我大姨妈刚走,安全期,这回算我给你发个福利。”
惊心动魄差点闹出人命是在一个半月之后。
某个周六早上,谈菀频频感觉到恶心,紧张是有的,但谈菀心大到已经在给俩人的小baby取名字了。
男名女名各取了一堆,这才想到应该去验一验。
可惜一道杠,什么也没有。
钱季驰带她去了医院,检查显示是颈椎曲度变直引起的气郁型颈椎病。
第8章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
刚刚干呕完,谈菀已然没了食欲。
她拿起包准备告辞:“钱季驰,时间不早了,你先吃,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
“你等一下。”钱季驰依旧不打算放她走,他拽过谈菀朝沙发上坐去。
此刻,屋子的主人真想干什么,客人哪有力气抵抗。
茶几下的药箱里放着支云南白药,钱季驰一手摁住谈菀另一手将药拿了出来。
栗色卷发被全部拨至左侧肩膀,背后的男人继续往下拉了拉T恤,让谈菀露出后脖颈。
按下药瓶喷头,一阵呲呲声,清凉的药剂被喷在了谈菀的后脖颈。
喷完药,钱季驰撸起袖子起手往谈菀的脖颈处揉下去。
食指中指与无名指不断往椎骨上打圈揉按,拇指轻轻的带着向上推。
男人的手指修长却有力度,清凉后,谈菀感受更多的是他小半个手掌的温度。
女性的后颈天生自带一种敏感,不仅掌中温,连带薄茧与掌纹一并感触的清晰。
她和钱季驰高中读的是国际学校,国际学校开设马术课,钱季驰从高一时爱上了骑马,他掌中生茧是长期骑马执缰所致。
但七年后他的掌中茧变得更多了,特别是虎口处与食指间,抚触间如被细密荆条扫过。
谈菀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被带到了高中马术课上。
她喜欢和钱季驰一起骑马,习惯后背有他,多少次马术课上,两人会默契的避开同学向远处奔,他们会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偷偷地用热吻与爱抚去抵消高中繁重课业后的疲惫。
你来我往亲密间背景音乐一定是在播黄伟文或者梁伟文。
想到第一次上马,俩人共骑一乘,她紧张害怕,背后的钱季驰环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别怕,你夹紧。”
夹紧马肚,她听话照做,再握稳缰绳,害怕的感觉消弭大半。
更重要的是背后还有他。
“别动!”钱季驰突然出声,指尖再下三分力道。
“欸!”谈菀被吓的不轻,开小差的思绪抽回,不由得将腿并的更紧了。
不知怎么了,她很想尿尿。
钱季驰顺势换了只手,手法也从刚才的按揉变成了用拇指和食指钳住轻轻的揉捏。
揉捏的动作比之先前要轻,顺着颈椎骨一直向上到耳后还要再向上……
手指不知不觉嵌进了发丝里。
这一套按摩流程是当年钱季驰为了她特意向某个老中医拜师学来的。
虽然对他的按摩手法无比熟悉,但七年后谈菀还是会因为重温这套动作自耳根处向全身起战栗。
她庆幸今天穿的是长袖长裤,胳膊和腿上起的那些小疙瘩不会被人察觉,伪装的很好。
“好了!”正恍惚间,卷发被拨回原位,钱季驰起身抽出湿巾擦手。
湿巾包裹指节,来回摩擦,他略微皱眉,仿佛连人带药一并嫌弃。
“谢谢。”谈菀回神,急急忙忙地整理好衣服。
扔掉纸巾后,钱季驰将茶几上的云南白药递给了谈菀:“这个你带回去,药已经开过封了,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
“好。”谈菀接了他送来的药。
“明天记得按时上门。”他不看她,只是走到餐桌旁坐下,开始享用晚餐。
欧陆里,谈菀的心跳的很快。
现在不适合开车,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空调再往下降上几度,手指摩挲在云南白药的药瓶上,她回想,刚刚在干呕的时候应该顺势对钱季驰说她怀孕了。
钱季驰的性格她太清楚了,虽然他无比憎恶她,但如果她当着钱季驰的面承认怀孕,钱季驰一定会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家,更不会让她留下做辛德瑞拉,这样才是最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好比昨天,车厢里她可以将错就错,大方承认结交梁铭的目的还是想攀上她。
生意上的事她可以心无愧疚的去骗他,但私事,从小到大,她总是对他虔心的诚实。
初中时偷偷躲厕所学抽烟,和班上的小女生搞小团体约架,瞒着她妈妈三更半夜溜出去上网打游戏打到突发结膜炎,她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坏事”钱季驰总是第一个知道。
虽然能为自己找一堆借口,可是只要对面的人是钱季驰,她就没法撒谎。
归家时夜色斑斓。
推开家门,满堂明亮,餐桌上摆着扎起蝴蝶结的99朵蓝色妖姬,花束旁边放着只红蓝相间的LV Bleecker Box 手袋。
浴室里断断续续有水声传出,没等谈菀望过去,浴室的门哗啦一下被推开。
程峻邦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阿菀,你怎么才回家?我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没接到吗?”
男人刚刚洗过澡,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只围一条浴巾,赤着脚,两条腿上挂着浓而密的腿毛。
谈菀将包放下,下意识回避着他的视线:“……晚上有个要紧的会,公司一批打样出了点小毛病,所以手机开勿扰了。”
程峻邦用干发巾搓了搓头发:“我就说嘛,这么晚回来肯定有事儿,我还打算洗完澡就开车去你公司接你。”
扔掉干发巾,程峻邦出其不意的将谈菀抱了起来。
身子腾空,整个人被一层热源包裹,谈菀的心突然被吊到了半空中,她挂在程峻邦身上,为了不掉下去而又不得不圈住程峻邦的脖颈:“程峻邦,你放我下来!”
程峻邦将人抱着转了几个圈后又将人放到餐桌上。
“老婆,沪航FM620好想你!”
程峻邦飞的是国际航线,最近航程紧,通常一飞就是小半月,两人常常聚少离多。
谈菀的额头被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程峻邦将Bleecker Box提到了手里:“阿菀,你上次和我讲麦诗芬收了只Bleecker Box,你没有,这回飞洛杉矶我帮你找了只。”
“和我们乘务长打了招呼,让她帮我留意着点,好在,也不是什么难收的东西。”
谈菀将小巧的糖果盒手包放下,对程峻邦说:“谢谢。”
程峻邦双手箍住她的腰:“程太太不用和程先生讲谢谢。”
“阿菀,以后我们结了婚,你天天对我讲谢谢,我天天对你讲谢谢,那我们一天到晚的对话都在讲谢谢。”
谈菀没忍住,笑出了声。
贴的近了才看清,程峻邦的胸口和脖颈处挂着不少水珠,谈菀顺手抽出纸巾帮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