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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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时,他还碰到了邻居。
  邻居看见他一个人, 上前问了两句,得知许昭宁见朋友, 还询问起他的婚恋情况。
  老家的人就喜欢问这些, 饭后闲余最喜欢的就是拉郎配,别管关不关他们的事。
  许昭宁不想和他们聊这些,说话也语焉不详,被误会成了去相亲, 不好意思说。
  他懒得反驳,干脆默认,又聊了几句,对方才放他离开。
  再次和汤舒见面,又是不同的境况。
  汤舒问:“阿姨的身体好点了吗?你也真是的,阿姨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
  许昭宁道:“主要是跟你说了,你请假也麻烦,还平白担心。”
  “你啊,就是太喜欢替别人着想,”汤舒不太赞同,“但凡你能狠心一点,也不至于毕业这么多年,一直被家里拖累,一分钱没攒下。”
  他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红包。
  许昭宁不明所以,歪了歪头,直到汤舒把红包塞进他的手里,他才猜到是什么,连忙道:“不用……”
  “拿着。”汤舒很坚定。
  一番推拒,搞得餐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两人多年好友,许昭宁知道,汤舒认定了要对人好时,拒绝他反而生气,推辞不掉后,这才收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聊近况,许昭宁听汤舒说,他和男朋友打算年后就订婚了,虽然认识没多长时间,但是感觉性格很契合,也想共度余生。
  和许昭宁的感情生活相比,汤舒的感情简直是顺遂的不得了。
  曾经许昭宁也觉得,健康的感情就该是这样,两人有商有量,合适就一起走一段路,不合适好聚好散也是好的。
  但有过裴昼隐,他发现畸形的感情更容易调动人的情绪,那些脆弱的、不堪的记忆,深刻印在他的大脑中,让他在回忆起自己的感情时,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并不是谈了三年恋爱的裴翊,竟然是裴昼隐。
  不过他和裴昼隐这段隐秘的纠缠,注定永远不能拿出来和汤舒大大方方分享,和任何人都不能。
  “对了,”汤舒说完自己,看着许昭宁很沉默,也感觉到有点不对,“你和裴翊……最近你看新闻了吗?”
  许昭宁摇了摇头。
  他平时很少上网刷东西。
  其实他已经不是那么关心裴翊怎么了,可有可无问道:“他上新闻了?”
  “应该不是他本人,是他家公司……难不成是他哥哥?”
  许昭宁眼睫微颤。
  他声音冷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提到裴昼隐时,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
  “我不关心他哥哥。”
  “我当然知道啦,他哥哥又不是裴翊,你当然不会关心,就是一桩财经八卦而已,说裴家好像有意和梁家联姻,就是那家房产大王梁家,”汤舒八卦方面一向热衷,“我数了数,裴家未婚的后辈没几个,应该不可能是裴翊,那有没有可能是他哥?”
  许昭宁五指收拢,蜷缩在桌子上。
  汤舒看他脸色不对,“不会吧,不会真是裴翊吧?”
  许昭宁垂眸:“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汤舒这才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看许昭宁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还以为裴翊怎么样他不在乎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汤舒道,“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提起前任了。”
  许昭宁不是为了裴翊,但是对着汤舒,他不能说。
  可他为什么会有点生气呢?
  怪不得裴昼隐这段时间都不来找他了。
  不是因为腻了,也不是因为放过了他,而是因为有了正主,不能再继续玩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社会同性可婚,但毕竟同性结婚并不是主流,很多地区也不关注,甚至不清楚同性已经可婚,连公众人物同性结婚的也很少。
  更别提裴家这种豪门,他和裴翊当初受到的阻挠就是个例子。
  ——砰!
  远处,有个服务员不小心撞到了客人,盘子碎了一地,巨大的声响让出神的许昭宁也回神。
  他听见了服务员连连道歉的声音,还有客人不耐烦的训斥。
  这点小插曲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经理过来协商,扣了服务员工资这才作罢。
  许昭宁喝了口水,心绪逐渐平复。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和这个服务员的处境有什么区别?豪门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揣度。而且,裴昼隐强行闯进他的世界,他一向抗拒反感,这下不是正好?
  *
  夜里,许昭宁早早上了床,只是一直没睡着。
  因为裴昼隐的干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工作,很多客户的邀约他只能拒绝,也不知道无形中损失了多少客流量。
  想起这些,对裴昼隐的怒火又开始缓缓上升。
  恰好许昭宁的手机响起,盲人模式下的语音播报,将裴昼隐的名字字正腔圆地说了出来。
  许昭宁一怔,说曹操曹操到。
  第一通电话,许昭宁假装没听见,用被子捂住了头。
  对方停歇几分钟,接着又打了过来。
  这次,许昭宁蒙着头,手从被子里伸出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另一侧的裴昼隐:“……”
  他一脸凝重地盯着被挂断的界面。
  怎么了这是?
  怎么他的待遇不升反降?
  第56章
  许昭宁没想到, 裴昼隐会出现在他们家楼下。
  两人已经有大半个月的光景未见,许昭宁乍然听见他的声音,竟然有种恍如隔世感, 好像两人纠缠的日子不过是他在做梦。
  隔着窗台, 许昭宁的脑袋转来转去, 没找准声音的来源。
  裴昼隐看他像个警惕的小动物,在窗台上闻闻嗅嗅, 被挂电话的郁闷也散去一些, 勾了勾唇。
  “我在你两点钟方向。”
  许昭宁闻声, 锁定了他。
  明明许昭宁看不见, 当他的目光投过来时,裴昼隐的心还是为之一颤。
  他像个怨妇, 自己都没察觉语气中带着一股哀怨, “为什么挂我电话?”
  许昭宁闻言, 立刻回了房间,拉上了窗帘。
  裴昼隐怔住。
  到底是怎么了?
  许昭宁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和他想象中不同。
  他以为这么长时间不见, 不说许昭宁能想他,对他的态度起码没那么抗拒才是, 可为什么拉远了距离,许昭宁的态度却比之前还要糟糕?
  如果换成别人, 裴昼隐或许能把他的生气猜测是闹小脾气。
  开始接管公司之前, 他的第一课就是学会驭人,可对着许昭宁时,这些经验便统统都不作数了,他仿佛一个愣头青。
  农村的自建房不算矮, 尤其是许杨德在得到一大笔钱之后,想要扬眉吐气,故意把房子建的比邻居都高。
  之前裴昼隐冷眼旁观,如今却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让下属插手干预一下了,哪用对着这个破房子为难。
  他对着窗户压低了声音:“宁宁?你不高兴?”
  许昭宁觉得烦。
  早知道刚刚就应该装没听见,一听见裴昼隐的声音觉得惊讶,没过脑子就站在了露台上。
  现在裴昼隐已经知道他挂电话和回屋是故意的,恐怕会纠缠不休。
  然而裴昼隐在叫了他几声后,便陷入了沉默。
  黑暗中,许昭宁睁开眼。
  这就放弃了?
  两人一上一下,默默僵持着,裴昼隐的欢欣一点一点冷却。
  不知过去多久,裴昼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试探,好像还有一点不太容易被察觉的期待。
  “是因为我太久没来,你生气了?”
  许昭宁还是没忍住,从床上起来,对着窗户小声说了一句:“我没有。”
  裴昼隐知道他没有,只不过是故意激他。
  “罪人临死前都能知道自己的死因,我能不能别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许昭宁忍不住了,“谁让你‘死’了?没人让你死。”
  “好,那你总能让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吧?”
  “我没生气。”
  裴昼隐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
  刚刚许昭宁看见他时,明显把脸拉下去了,这么明显的挂脸,这种时候还嘴硬说没生气?
  可一想他的处境,他又笑不出来了。
  “好,没生气,”裴昼隐换了个要求,“那让我看你一眼行不行?看你一眼我就走。”
  向来在外冷淡自持的裴昼隐,谁都想不到,他大半夜会为了一个人,守在楼下做小伏低的哄人。
  许昭宁也够倔,“你刚刚已经看过了。”
  裴昼隐跟地摊讲价似的,“没看仔细。”
  “可是你说只想看一眼,看一眼可不是仔细看。”
  裴昼隐无语凝噎。
  唯一和他预料中相符的,大概就是许昭宁野草遇火的脾气。
  他见过裴翊和许昭宁相处,知道许昭宁的脾气并没有表现出来的好,他喜欢和情人使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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