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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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一想把他删了来着,但手机却被方言酌强硬地抽走了。
  “方言酌”许知一没有防备,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下意识地去找方言酌拿回来,却见方言酌直接按住自己的后脑勺,就把自己往他胸口上压。
  “唔!我靠,你干嘛?”许知一没忍住,反条件就要挣扎,但那手的力气太大,挣扎也没用。
  片刻后,方言酌松了手,把手机还给许知一:“明晚八点,他找你,就在S大那条街道的小巷子。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许知一把手机接了过来:“这到底谁啊。”
  “大概是熟人,或者和你有过节的人,”方言酌言简意赅,随即揉了揉许知一的脑袋,说,“别多想,明天我帮你揍他。”
  “我肯定不多想,”许知一言之凿凿,但他还是盯着手机屏幕的信息——刚刚一扫而过的不好言论都被方言酌删了,他看不到了。许知一点了点手机,有些抱怨,说,“怎么感觉我好烦呢。靠,一群傻缺。”
  方言酌拿了自己的手机,点开屏幕,看了一圈,说:“我们看个电影。”
  “不想看,”许知一直接把手机关机了,他站了起来,怏怏不乐的,把自己扔在床上,说,“好烦。”
  方言酌沉默着,退出界面,翻到外卖界面:“吃小蛋糕吗?”
  许知一把脸埋在被褥里,闻言,耳尖动了动,他回头,又坐了起来。眼圈有些红,许知一第一次尝试跟方言酌讲另一个世界的事:“我感觉什么都没变过呢。”
  方言酌站起来,坐在许知一的旁边,捏了捏他的脸:“什么没变过”
  “就是什么都没变过。”那一瞬间,什么都恍惚起来了。医院里,嘈杂的人群中,那止不住的谩骂声跟刀片似的塞进许知一的耳朵里,血淋淋的,还有网上铺天盖地的言论,说他收了钱、说他见死不救……
  但事实却是,那孕妇家属封建迷信,说什么计算好了日子才能把小孩剖出来,眼瞅着产妇不行了,许知一作为主刀医生,忍无可忍,准备开始手术,却被那家属大闹起来。
  一时间,什么都乱了。
  后来,一尸两命。
  舆论全部指向了许知一。
  无论他怎么解释,无论事实到底是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就像现在一样,都是枉然。
  上一世,最后一个亲人去世前,还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满脸的泪痕,几乎是用尽全力叫他:“我的一一啊。”
  画面跟一张张照片似的,浮现在许知一面前。许知一看着面前的方言酌,低低说:“不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变呢。”
  方言酌听不懂许知一在说什么,只是尝试去握着许知一的手,用信息素安抚他:“一一,别怕啊。”
  “我不怕啊,我为什么要怕。”许知一回过神,倏地攥紧方言酌的手,眼底的落寞和悲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
  他说:“他们算什么东西骂我。我就是我,我怎么样跟他们无关,我是为我自己而活的,又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狗叫。”
  第43章
  倒是没想到许知一会这么说。方言酌看着许知一,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对啊,他们都在狗叫。”
  “就是!”许知一靠在方言酌肩膀处,不自觉地拱了两下,“我才不在乎!”
  “奖励你一个小蛋糕,”方言酌拍了拍许知一的肩膀,把手机递给他,“挑一个。”
  许知一摇了摇头:“晚上不吃了,我不饿。”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蹭”的一下就坐直了。他拿了手机,说,“得先买票……方言酌,你身份证号码是多少我们两个坐一班车。”
  “我来买吧。”
  “不行,”许知一不同意,他凑过去,说,“你说,我听着。”
  话到此处,方言酌只好报了自己的身份码号码,让许知一注册信息,看着他买了票。
  “没有明天的高铁票了,都卖完了……我们坐火车可以吗?”许知一问。
  方言酌不太想坐火车,毕竟,人多嘈杂,信息素杂糅在一起,怎么样都不让人放心。包专车回去吧,大半夜的,又叫人提心吊胆的。
  眼瞅着许知一还在眼巴巴看着自己,方言酌抿了抿嘴唇,问:“坐火车你可以吗?”
  “我当然可以啊。”许知一拍着胸脯,“而且只要五个小时就能到了。路上我们可以看电影打发时间,而且我还可以靠着你睡觉。”
  都说到这份上了,方言酌也没有理由不同意。不过走之前,他还是准备了一堆零食塞进许知一的包里,同时买了口服抑制剂、外用抑制剂,甚至还买了香水和医用口罩。
  许知一就这么拎着行李箱,目瞪口呆地看着方言酌挑东西。
  “怎么准备这么多东西”许知一不解。
  “以防万一。”方言酌拿了两瓶牛奶,付钱后,搁在自己包里。
  方言酌:“行李箱我来拿。”
  “你不是都拿了一个行李箱了吗?”许知一没同意,“我又不是没有手。走吧,还有一个小时就发车了,我们最好快一点。”
  “好。”
  检票进站,然后坐火车。许知一和方言酌坐一并排,坐的硬座。一上车,戴了口罩,就开始看原来选好的电影。
  耳机屏蔽了周围嘈杂的声音,许知一也没管周围,他整个人都被兰花味包裹着,随便呼吸,都是兰花味。许知一都已经习惯了。
  一开始还好,两人沉浸在电影里,后来时间长了,许知一坐不住了,他开始频繁地想起上厕所,一来一回时间多了,鼻尖萦绕的兰花味就淡了,有的难以想象的味道就飘了出来,直击天灵盖。
  许知一整个人跟风干了似的,也懒得去卫生间了。他坐在角落里,去靠着方言酌,开始昏昏欲睡,奈何根本睡不好。
  不是哪家小孩吵架了,就是谁谁谁因为什么充电线、上下铺位置问题等吵了起来。
  许知一有些恼,忍了忍,就趴着方言酌的肩膀,探出了脑袋,去看他们在吵什么东西。看着看着,许知一又觉得怪有意思的,“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许知一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立马乖巧地靠在方言酌肩膀上,装睡。
  但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后来到站的时候,还是方言酌拿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捏了捏,叫他:“一一”
  “嗯”许知一迷茫地睁眼,去看方言酌,自然而然地蹭了他的手心,“有点困。”
  “回去睡,”方言酌说,“到站了。”
  许知一打了哈欠,被迫坐直了身体。他背着书包,懵懵地跟在方言酌的身后,下车的一刹那,冷风吹来,许知一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靠,怎么这么冷。”许知一搓两下胳膊,不解。
  “南北气候差异,现在S市快入冬了。”方言酌解释,同时想腾出手去拿手机。许知一见状,立马将自己的行李箱拖了过来:“怎么不叫我拿着啊。”
  “看你不清醒,拿着不安全,”方言酌言简意赅,同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半。他说,“学校怕是关门了,进不去。我们先打车回去,再定间旅馆,将就一下。”
  “我来订!”许知一来了精神,立马拿着手机,说,“我知道哪家宾馆干净卫生。”
  方言酌:“好。”
  事情分配好,等许知一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了。强撑着洗了澡,恍恍惚惚的,许知一还以为又回到了自己家里。衣服连扣子都没扣,踢着拖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床里面拱。
  他睡着了,徒留方言酌一个人目瞪口呆。凌乱了一会儿,方言酌抹了把脸,又订了一间房。
  关门,锁门。方言酌拿了衣服,去了另一间房。
  许知一睡得舒服,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往旁边摸了摸,他以为方言酌在旁边,便叫方言酌的名字,却在摸到冰凉的被褥后,一愣。
  从床上坐了起来,许知一打着哈欠,去摸手机——方言酌给自己发了消息,说等自己醒的时候,来隔壁。
  隔壁
  好吧,这倒是符合方言酌的行事作风。
  许知一给方言酌发消息:我醒了。
  对面:洗漱好,来隔壁,给你准备了早餐。
  许知一:好!!!我马上就来!
  洗漱完之后,许知一收拾好自己,就往隔壁走,他敲了门,同时发了消息,前后不过三十秒,门开了。
  方言酌已经收拾好自己了:“进来。”
  “嗯。”许知一立马跨了进来,“我还以为你会睡我旁边呢。我给你留了很大的床位。”
  “。”方言酌无奈,“你对我太放心了。”
  “我不对你放心对谁放心?”许知一也没客气,坐了下来,就拆了早餐,“你不是我未婚夫吗?我们迟早要结婚的……唔,这个小笼包好香!”
  “多吃点,”方言酌咳了两声,表情有些不自然,只是说,“下午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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