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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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砚淡淡说着,笑意中甚至还带着些许宠溺。
  扶苍却急得额头汗珠连连。
  囚禁天子门生可不是小事,若再有人添油加醋,一个不慎,脑袋都得掉!
  那夏竹姑娘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听闻一路上故意散播消息,恨不得把顾淮舟在侯府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大人,我先去看看!”扶苍扶刀,心里已有了抉择。
  “我去!”谢砚起了身。
  扶苍拱手拦住谢砚,“大人若去,就更说不清了!”
  “我行端影直,怕什么?”谢砚不紧不慢掸掉了衣摆上的灰尘,迈步而去。
  许冲迈着小碎步,急急在前引路。
  谢砚负手而行,不疾不徐,从戏台到后院转过九曲回廊,颇有闲庭信步之感。
  到了假山缝隙处,大理寺衙役把守。
  但仍有不少宾客闻讯而来,伸长脖子往院子里张望。
  “方才那小丫鬟喊什么?当今状元郎被囚禁在侯府?”
  “世子向来恭谦温良,怎么做出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天子门生那是皇上的脸面,他们也敢动?定阳侯府接二连三出事,怕是彻底完蛋咯!”
  ……
  谢砚顿住脚步。
  一股威压侵袭而来,众人方禁了声,垂头让开了一条路。
  等谢砚走进院子里,各人好奇的目光又偷瞄向谢砚,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这阵势,想压也压不住了。
  “世子,要不要请太子出手?”扶苍问。
  谢砚却未注意到扶苍说什么,只听得房间里凄凄切切的哭声。
  “守着门,莫要让人进来。”他眸色一暗,双手推开了柴房的门。
  逼仄的房间里,唯一一束天光从门缝透进来,照在瘫软在地的姑娘身上。
  谢砚看不见她表情,只见她肩膀颤抖,腰肢虚软靠在草榻上,显然已经哭得无力了。
  姜云婵在顾淮舟榻前唤了半盏茶的功夫,郎君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里正火急火燎,扯下面纱,捧着郎君的脸,期期艾艾地道:“淮郎,我是婵儿,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不是说过要娶我过门吗?你快睁眼看看我啊!”
  ……
  一旁看着的裴严听到那姑娘自报姓名,呆若木鸡。
  世子身边的舞姬怎么变成他的表妹了?
  裴严走到谢砚身边道:“谢大人,若让人知道你身边的女子另有其人,那是欺君之罪,恐怕难办啊!”
  “出去!”谢砚淡淡吐出两个字。
  明明声音极轻,但又似千钧重,叫人心神俱颤。
  裴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退出去,将门关上了,带走了最后一缕阳光。
  那张平日如玉观音般的脸渐次隐匿在黑暗中。
  气氛沉郁,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床榻上的人忽而一阵剧烈咳嗽,呕出一口血来。
  姜云婵赶紧用衣袖帮他擦拭嘴角,帮他抚胸顺气。
  她自己也弄得浑身灰尘血污,发髻散乱,耷拉在右脸处。
  何其狼狈。
  她却浑然不觉,一心一意盯着顾淮舟。
  见他嘴唇翕动,忙端起地上的破瓷碗喂到他嘴边,“先喝口水,喝口水就好了。”
  姜云婵语不成调,这话不知在安慰顾淮舟,还是安慰自己。
  可顾淮舟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哪能喝水?
  姜云婵不假思索端起瓷碗,自饮了一口,就要俯身渡进顾淮舟嘴里。
  一只铁钳般的大掌攥住了她拿碗的手。
  “妹妹在做什么?”低沉、阴郁、不容置喙的声音,沉甸甸落在姜云婵头顶上。
  谢砚虎口收紧,姜云婵手中瓷碗应声而落。
  呯嘭——
  瓷碗碎得四分五裂,屋子里唯一的水源也没有了。
  “你们为何这般对他?”姜云婵胸口怒气升腾,猛地推开谢砚。
  顾淮舟肌肤凹陷干瘪,显然很久没人给他喝水吃东西了。
  他们何其狠绝,要渴死他、病死他!
  姜云婵连连后退,拦在顾淮舟身前。
  谢砚跨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听话,戴上面纱,先出去!”
  谢砚很少用这般严厉的语气。
  可姜云婵知道,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了真相,把事闹大她还有可能带着顾淮舟离开。
  若息事宁人,顾淮舟就真的没救了。
  包括她自己……
  谢砚连天子门生都敢动,处理她不是易如反掌吗?
  她没想到人人称颂的世子谢砚,竟是这样一副草菅人命的面孔。
  姜云婵脊背发寒,扔了面纱:“我不是你的什么妾室,今日我是姜云婵,是顾淮舟的妻!”
  她今天并未穿舞姬的衣物,她穿的是尚在闺阁时的马面裙,只是头发梳成了妇人发髻。
  她是以顾淮舟妻子的身份来带走顾淮舟的!
  “事已至此,世子不如放我二人离开!若是闹得太难堪,世子恐也难逃一死!”
  难逃一死……
  姜云婵做这件事的时候,应该就想过他最坏的结局。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做了……
  谢砚眸色一沉,一步步靠近她。
  姜云婵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窗棂。
  窗台上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噼里啪啦迸着火花,微弱光自下而上照在谢砚的脸上。
  烛光跳跃,半明半灭,叫人寒毛倒竖。
  第24章 她走过不曾多看他一眼……
  “妹妹……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
  或许之前姜云婵还有些许怀疑,谢砚会不会干这样的事。
  但刚刚,姜云婵亲眼看到他将大理寺卿赶出了屋。
  可想而知他手上的权力已经远远大于表面所看到的了。
  那么,他什么不敢做的?
  姜云婵只信眼前的证据:“侯府在你手上!杏花院是你下令封锁的!你的补服上残留着淮郎身上的香囊味道!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当如何解释?”
  姜云婵特意提高了声量,她知道此时外面已经有许多人在看热闹了。
  这么多官员,总不可能每一个都与谢砚一个鼻孔出气。
  多得是人想抓他把柄!
  姜云婵说完,门外果然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没想到老二平日温温吞吞,竟有这等胆量,欺骗圣上,凌辱天子门生,嫂嫂佩服!”
  笑音未落,宋金兰一脚踹开了门。
  没成想今日出门浑逛一趟,还能看到狗咬狗的戏码。
  宋金兰自是乐得落井下石,还特意句句扯上圣上,巴不得谢砚早死!
  希望谢砚死的,自然不止一个人。
  晋安王爷不知何处听了风声,款步而来,拍了拍裴严的肩膀,“听说大人在办案,怎么不进去呐?”
  这晋安王爷本就与太子党不睦,今日能铲除异己,怎能缺席?
  不过多久,太子也闻讯赶来了。
  这小小院落,一时请来了两尊大佛,裴严也不敢再偏私,进了柴房,问谢砚:“谢大人,人在你侯府,你总该给个说法吧!”
  “裴大人,我确实不知道淮舟为何在我府上。”谢砚折腰行礼。
  日光之下,他依旧恭谦从容。
  只是这话在人证面前,多少有些站不住脚。
  旁人不敢说,宋金兰却不怕他,嗤笑道:“老大还在牢里喊冤呢!一句不知道能敷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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