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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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拿到竹轩的钥匙了。
  竹轩的钥匙就放在谢砚腰间的香囊里,是她亲眼所见。
  姜云婵沉吟了片刻,贴在夏竹耳边道:“你回问竹轩,去八宝柜里取一包蒙汗药。”
  “姑娘要……”夏竹的话戛然而止。
  从前,大爷三爷时常去问竹轩滋事。
  姜云婵怕遭了迫害,便重金求大夫配了个蒙汗药的方子。
  那药喝下去能昏睡一个时辰,醒来后,也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中了药的人只会以为自己睡着了。
  若是世子昏睡过去,引开侯府人的注意力,也许他们就有机会逃脱。
  夏竹连连点头,这就去办了。
  姜云婵则心不在焉去了厨房,等待机会。
  她要药的人不仅是世子,还要在看守们的饭菜里下药。
  这药下下去,就算彻底与谢砚撕破脸皮了。
  将来的路她还不知道怎么走,但总归先脱离谢砚的控制,才有主动权。
  姜云婵咬了咬唇下定决心,瞧四下无人,将药下进了亲手煲的鱼汤里。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凌厉的斥责声。
  姜云婵一个激灵抬起头,不知许婆子何时鬼使神差走到了窗边,正垮着一张脸瞪她。
  姜云婵赶紧将油纸包塞进了衣袖里,“世子近日胃口不佳,我给他煲些汤。”
  许婆子一听这话,脸上才有了笑意,“算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自从姜云婵躲去了慈心庵,许婆子早就想去提点提点她。
  奈何世子也常在慈心庵陪着,许婆子没法递话。
  今日,在厨房碰见姜云婵,许婆子少不得走到灶台前,耳提面命一番:“你别忘了,圣上让你留在世子身边,是让你跟他睡的,可不是抄什么经念什么佛!”
  许婆子啐了一口,也不跟她拐弯抹角:“趁着侯府封禁,你得赶紧怀上世子的种要紧!”
  “什么?”姜云婵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许婆子撩了撩手帕打散挡在她和姜云婵之间的炊烟,压低声音道:“坊间为世子抱不平的声音越来越多,长公主和几位重臣都去找圣上求情了,只怕世子这次有惊无险,复职是早晚的事。”
  侯府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一蹶不振。
  这对姜云婵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她讷讷定在原地,许婆子却拉住她的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肉:“从今晚开始,别去什么寺庙了。当年你在教坊不是练得一身功夫,上赶着要伺候世子吗?如今机会来了,你在榻上好生表现,将来他复起后少不得记得你的好!”
  姜云婵默默抽开了手。
  许婆子笑容一僵,“你少给我再耍花招!这长公主对世子虎视眈眈,你若不趁着现在怀上子嗣,稳住地位,将来长公主嫁入府中,你拿什么留在世子身边?”
  “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你若怀不上……”许婆子拧住她的耳朵,“外面的野男人多得是,一个一个地上,总有能让你怀上的!”
  他们并不在意舞姬怀的是谁的种,他们只需要舞姬怀上子嗣稳固地位,将来为他们所用。
  姜云婵脑袋一片空白,只得讷讷点头,先敷衍下来。
  这侯府简直危机四伏,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
  所谓不破不立,她不能再在这个漩涡里泥足深陷了!
  姜云婵暗下决心,端着鱼汤去了世子寝房。
  谢砚却不在房中,说是在慈心庵的禅房里呆了一整天,谁都不见。
  自从姜云婵和顾淮舟那些香艳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后,世子就关闭了那间禅房,再不曾去过了,今日怎么……
  姜云婵往山顶的慈心庵望了眼。
  攒尖金顶之上,乌云似波涛翻涌而来,遮住了天光,徐徐蔓延至整个府邸。
  黑云压城,夏日的闷雷阵阵,俨然暴雨快要降临了。
  姜云婵提着食盒,匆匆往慈心庵去。
  林中翠竹随风而动,婆娑的树影投射在地面上。
  纵横交错,犹如野兽的爪牙,随时都要扑咬姜云婵。
  姜云婵心跳莫名得快,加速走到了禅房,轻敲了敲门。
  门却未锁,吱呀呀打开了一条缝。
  谢砚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一页一页翻着经卷。
  禅房里未点灯,树影在他脸上摇曳,忽明忽暗,斑驳陆离。
  他容色白皙,在日光下犹如玉面佛,可在黑暗中,却过于幽冷,让人望而生畏。
  姜云婵下意识撤了半步。
  “妹妹既来了,怎不进来坐?”谢砚不疾不徐翻着什么经书,并未抬头,语调一贯波澜不惊。
  姜云婵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将食盒放在矮几上,去摸屉子里的火折子,“天暗了,世子怎么不点灯?”
  “有些书不适合光天化日的时候看。”谢砚撩起眼皮,古井无波的眸睇向姜云婵,“正如有些事不适合光天化日做。”
  一句话紧紧抓住了姜云婵的心脏,她的心跳骤停了一拍。
  毕竟这间禅房于她有不可为人道的秘密。
  姜云婵面色煞白,笑意凝在了嘴角。
  第31章 有一个词叫金屋藏娇
  “关门,来坐。”谢砚语调温润,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姜云婵坐在自己对面,“其实我是在想一些事,熄了灯想,心比较静。”
  “世子为何事忧心?”姜云婵小心翼翼关上了门,坐到了罗汉榻边沿。
  最后一道天光被掩住。
  谢砚匿于黑暗中,揉了揉鬓角,“我在想很快就是妹妹的生辰了,如何安排,妹妹才欢喜?”
  “原是如此。”姜云婵暗自松了口气,“今年侯府事多,世子不必再为我心忧,何况……”
  何况她现在还顶着舞姬的壳子,连脸都不能示人,像暗地里的老鼠,还有什么资格过生辰?
  姜云婵长睫轻颤,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
  谢砚忽略了她的拒绝,继续问:“要不要请远恩大师入府诵经?”
  远恩大师是瞿坛寺的主持,声名远扬,就是皇亲国戚想请他也未必能成。
  三年前,姜云婵生辰时,谢砚曾亲自去请远恩大师过府诵经。
  当时,吸引了不少诵经礼佛的达官贵戚来府。
  芸芸众生中,姜云婵也难得红光满面,像那初生的花蕾,重现生机。
  谢砚一直以为是佛经念到了她心坎里。
  今日,他观摩了手中的“心经”,才知道,原来那日顾淮舟就坐在她旁边听经。
  众人诚心拜佛时,谢砚余光看着她的笑颜时,她的手正偷偷从桌子下面伸向了顾淮舟,小心翼翼递了张纸条过去。
  少男少女指尖相触,少女春心荡漾,才红了脸颊。
  谢砚自嘲似地轻笑一声,继续翻阅着“心经”。
  这些经书都是从顾府送过来的,每一本的夹层中都藏着一封信。
  字字句句记录着两人相识相知的过往。
  曾经,无论别人怎么说,谢砚从来不相信是妹妹主动亲近的顾淮舟。
  直到这些信展现在眼前,谢砚才知道,那只伸向顾淮舟的小手正是两人幽会的开始。
  谢砚低垂眼睑,一页页翻看着娟秀字迹,半晌不语。
  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只听到书页翻动的响声。
  姜云婵瞧不真切对方的神情,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小心翼翼地应对:“我近日身子不爽,请人诵经太过喧闹,反而不如自己静心礼佛得好。”
  “妹妹说得是,还是独自在禅房抄经更叫妹妹愉悦。”谢砚淡淡附和。
  当年那个生辰,大师诵经到一半,她也是这样跟谢砚说,然后独自回了禅房。
  谢砚瞧她步履匆匆,神色慌乱,特意跟过来探望她。
  他敲她的门,问她:“妹妹可无恙?”
  “我染了暑气,需得独自休息片刻。请世子先回吧,若把病过给世子就罪过了!”
  门的另一边,姜云婵隔着窗户屈膝行礼,气息奄奄。
  谢砚望了眼大日头,心下担忧,但又不敢强行进去吓着她,便叉手回礼,“那妹妹先休息,等晚些我再来看妹妹。”
  谢砚并没有走远,在烈日下守了半个时辰,之后宾客盈门,他才不得已离开,将生辰礼放在了门边。
  等他再回来时,禅房已无人了,生辰礼也不见了。
  那是一套他特意让人去姑苏打造的东海水晶头面,还有一幅谢砚亲手所绘的画像。
  谢砚一直以为她休息好了,便收下了他送的生辰礼离开了。
  可今日看信,原来不是。
  那日,姜云婵不许谢砚入禅房,是因为她约了顾淮舟在此。
  他在烈日中等待时,顾淮舟正将一只玉镯戴在姜云婵腕上。
  “婵儿莫嫌弃,虽不是什么好玉,但是我娘留给、留给……”书生话到一半,红了脸。
  两人在没点灯的空间里对视。
  姜云婵踮起脚尖吻了顾淮舟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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