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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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砚,你快开门,快开门啊!”姜云婵急切又无助地嘶吼着。
  谢砚站在原地,捻着嘴角的唇脂,细细回味,巍然不动。
  人总要真正撞一次南墙,才知道什么路能走,什么路不能走,不是吗?
  姜云婵等不到谢砚松口,捡起路边的大石块,一下下敲击着栅栏。
  栅栏几经震颤,砸不碎,破不开。
  倏地,她举着巨石的手顿住了,整个人往后趔趄了一步。
  护卫惊呼:“二奶奶流血了!”
  姑娘的百褶裙摆下,零星落了几滴血,而后双腿发软,轰然仰倒……
  她仿佛坠入了一片汹涌的海,身体被一根强有力的浮木托着,颠簸前行。
  耳边不停有人唤着:“皎皎!皎皎!”
  可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脑海里都是薛三娘的身影。
  她看到薛三娘只身挡在酒气熏天的懒汉们身前,怜爱地将她护入怀中,说会保护她。
  她又看到薛三娘脑袋开花,倒在树下,在一群狼分食时,温柔地冲她笑:“皎皎乖,咱们不求他……”
  渐渐地,那个笑容越来越模糊。
  薛三娘从那具残破不堪的躯壳中脱离,越飘越远。
  姜云婵怎么也抓不住。
  她失去了她在世间最后一丝亲缘……
  “三娘!三娘别走!”姜云婵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眼前是随风摇曳的杏色帐幔,光影流动。
  床尾的博山炉中,两缕青烟抵死纠缠,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这香味并不叫她心安。
  她浑身血液沸腾,慌手慌脚地下榻,脚下却一软。
  谢砚跨步上前,揽住了她的腰,“听话,躺下休息。”
  “薛三娘呢?”姜云婵反握住他的手腕,紧紧攥着不放。
  谢砚不置可否,将她打横抱上了榻,“眼下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其他的事不要管。”
  “我问你薛三娘呢?”姜云婵扬声。
  寝房中回荡着她崩溃的声音,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却无一人吱声,纷纷垂下了头。
  这般情景,还用说什么吗?
  薛三娘撞成那个样子,恐怕已经……
  姜云婵心头一凉:“我要去看看她!”
  便是尸体,她也得眼见为实。
  她挣扎着起身,腹部却传来一阵锥心之痛,让她失了力。
  医女赶紧上前给她施针,“姑娘刚有孕,胎未坐稳,切忌情绪浮动,思虑过重啊!”
  姜云婵脑袋一阵嗡鸣,怔了良久,“你……说什么?”
  医女朝她福身:“恭喜姑娘,已怀孕一月有余!”
  “恭喜姑娘,喜怀麟儿!”周围丫鬟婆子齐声恭贺。
  室内,一片喜气洋洋。
  姜云婵脑海天旋地转,张了张嘴,却又瞥见榻边坐着的谢砚。
  所有的话噎在了喉头。
  她明明一顿不落喝着避子药,怎么可能有孕?
  怎么可能呢?
  “你说我怀孕多久了?”姜云婵不死心问医女。
  “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
  推算时间,岂不是在温泉那次怀上的?
  那日谢砚反反复复要了她五次,分明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莫不是,那时候药被人动了手脚?
  姜云婵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男人,惊惧地胸口起伏,“你做了什么?”
  谢砚并无半分心虚,端着汤药不疾不徐搅动着,“妹妹做了什么,我就做什么。”
  姜云婵既然敢偷偷喝避子药,谢砚自然也能偷偷把药换成补药。
  他想跟她有个孩子,做梦都想。
  幸而天可怜见,愿望成真了。
  有了孩子这个纽带,他和她之间就有了割舍不开的联系。
  她和他再也分不开了……
  第68章 落了许多独属于他的红痕……
  谢砚对着汤药上的倒影展颜,而后将药吹凉了,递到姜云婵嘴边,“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乖乖喝药,孩儿才能茁壮。”
  “我不要你的毒瘤!”姜云婵猛地推开了药碗。
  药汁溅在地上,分崩离析。
  寝房里,一屋子丫鬟、大夫被姜云婵的话吓得瑟瑟发抖。
  这可是侯府的嫡孙,是世子的骨血,姜云婵这话未免太刺耳了。
  众人不敢再听,纷纷退下。
  门被关上,带走了天光。
  傍晚的房间,光线昏暗。
  谢砚被隐在黑暗中,自嘲地笑出声,“毒瘤?”
  极轻的语气,却叫姜云婵心口瑟缩了一下。
  她厌恶他,更害怕他,害怕和他单独相处的每一刻。
  她抱着被子,防备地往床榻内挪了挪。
  谢砚端坐着,一勺勺舀着药汁。
  瓷勺碰击碗盏的声音,清脆,尖锐。
  回荡在空落落的房中。
  许久,他垂眸隐下情绪,再度将药递到了她嘴边,“好生喝药,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毕竟姜云婵方才受了刺激,流了血,胎儿不稳,谢砚可不想这个孩子有所闪失。
  姜云婵凝着眼前白皙修长的手,只觉一阵作呕。
  就是这样一双如玉观音般的手,方才杀了她的亲人啊!
  她怎么能给他生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个孽障!
  根本不该存在于世!
  姜云婵垂眸望向自己的小腹。
  只一瞬间,谢砚捕捉到了她的情绪,用瓷勺抬起她的下颚,“这个孩子若没了,我不介意让妹妹再怀一个,直到生下来为止。”
  “谢砚,你无耻!”姜云婵倔强瞪着他。
  谢砚未有任何情绪浮动,瞟了眼窗外夏竹的剪影,“同样的,如果妹妹敢伤害自己……我也不介意让夏竹成为第二个薛三娘。”
  “谢砚,你不许!”
  “乖乖喝药,不要胡思乱想。”
  谢砚步步紧逼,姜云婵无所遁形。
  薛三娘没了,顾淮舟下狱了,夏竹是她唯一亲近的人了。
  姜云婵怎能不顾及?
  她无力地瘫软下来,微闭着眼,濡湿的长睫低垂。
  谢砚的语气这才软和了些,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把安胎药喝下去,我放了冰糖的,一点儿不苦。”
  药就是药,就算放再多糖来掩盖,也遮不住它的苦。
  姜云婵撇过头,不想喝。
  谢砚索性自饮了一口,俯身渡进了她口中。
  她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张着嘴,不拒绝,但也失了吞咽的力气。
  谢砚将药汁抵在她喉咙深处,一口口逼着她吞了下去。
  苦涩从口中一直蔓延到心底,不禁叫人干呕连连。
  谢砚拥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后背顺气,“忍一忍,过些月份就好了。”
  姜云婵现在正是孕吐严重的时候。
  听说孕吐是因为母体无法接受外来物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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