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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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副教练也不藏着掖着,对着这十几个可以称之为国中排球界顶尖战力的排球选手说:“打进全国八强的队伍的主力选手在八月初会受到国家队正式的集训邀请,届时集训表现才会算作国家队选拔的标准之一。”
  “你们这些人可是我和主教练精挑细选出来的种子选手,全国大赛上可要好好表现哦!”
  及川彻在这几天里早就摸清了和他一同来集训的十一个人的信息,除了他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级学校,其他所有人都来自赫赫有名的全国排球名校,井闼山,稻荷崎,鸥台等等。
  但是奇怪的是,上一届冠军学校清涧寺却没有一个人来。
  及川彻不经意间问起:“教练,好像没见到上一年冠军学校的选手?”
  其他学校的几个选手吃着饭把耳朵竖了起来,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副教练叹了口气,有些尴尬说:“冠军学校是清涧寺,对方回绝了我们的邀请。”
  “我去!这么拽!”红毛副攻手没管住嘴巴,第一个吐槽出声。
  “拽什么啊!我老早看他们不爽了!”另一个自由人也吐槽道,“他们队伍里一群人高马大的外国人,还有个据说已经二十岁的留级生,两米高,也不知道那个教练用了什么手段骗回来的。”
  副教练是个老好人,张了张嘴巴想让这群孩子们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但是议论的对象又是臭名昭著的清涧寺,他嘴巴一闭,端起餐盘去和主教练一起吃饭了,就当自己没听见。
  见副教练走了,一群高三的少年或多或少都遇见过清涧寺这所学校,议论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唾沫横飞。
  “还能什么手段,高额奖学金,这都不是秘密了,这还是表面上的,背地里不知道给了多少好处。”
  “信奉什么个人英雄主义,打球的时候就知道给那个1号主攻手造势,就叫什么远藤胜太吧,好像是那个教练的儿子,有种撒钱给自己儿子造星的感觉。”
  “那个教练这么有钱?”
  “他有没有钱我不知道,但他前妻有钱。”
  “什么?”
  某知情人士透露:“你们不知道?他前妻叫风间雪,一幅画能卖到几百上千万的大画家!”
  众人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私人东西的!”
  “风间画家有一幅画挂在我家客厅。”
  “???”
  “好家伙,富豪竟在我身边?那你昨天还抢我两百日元的可乐?”
  “该省省,该花花嘛!”
  “还有你们刚刚说的远藤胜太不是那教练的亲儿子,是养子,要不然怎么不和他一个姓,对了那个教练和他前妻一个姓氏,姓风间,据说是婚后改姓的。”
  “啊?!!”
  知情人士继续放出重磅炸弹:“风间教练自己有一个亲儿子,反正关系挺差的,也没看他在公开场合提起过自己这个亲儿子。”
  “好奇怪一男的,对养子这么好,对亲儿子提都不提起?”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知情人士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些还是我老妈和她小姐妹聊天的时候我偷听来的。”
  有人合理猜测道:“按照常理来说肯定是先培养亲生儿子的啊,要么就是这个风间教练脑子不正常,要么就是他亲儿子实在差劲?”
  挑起了这个话题的某人本来支着下巴,慢悠悠地往嘴里塞着饭,显然心思也不在吃饭上,一直在听这些人的谈论,但是越听他捏着筷子的手越用力,直到咯嘣一声,木质的筷子折在他手里,断成了四截。
  所有人猛地噤声,朝他看来。
  及川彻皱着眉起身,端起没吃完的餐盘撂下一句“你们吃。”
  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下午的训练内容是队伍配置和战术部署,除了传统的五一配备,也就是一个二传手五个进攻队员外,主教练点了点两个二传手让他们出列,进行了四二配备的双二传战术讲解。
  讲解完毕之后开始今日的6V6训练赛。
  这个双二传战术简直让某个本来就进攻性极强的大魔王二传更加如鱼得水了,这人发球、托球本来就强的离谱,结果扣球也强力的过分,今天还有他的冷脸buff加持,在球场上简直杀疯了。
  一直到晚上,某个二传手都冷着一张脸释放着我很不爽的低气压。
  只不过到了晚间训练结束,副教练和他说了一句“门卫处好像有人给你送了一个包裹”,及川彻冷着一张脸疑惑地出门,然后抱着一个纸袋子回来,整个人的模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进门直奔副教练那里去拿训练时间上交的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快步跑进了黑暗里。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一句着急的:“什么时候来的?走了吗?”
  离开明亮的排球馆室内,及川彻来到没有人的室外,听着手机里的人有些扭捏地找好理由和他说:“嗯,走了,就是……顺路来了一趟东京。”
  及川彻一下子戳穿他:“少骗我,门卫说你是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他的语速不自觉加快,接连问道:“坐了多久?现在到家了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太多问题了,风间遥没好意思说自己现在还坐在末班车上,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宫城县,只回答了及川彻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怕……打扰到你,就没和你说。”
  快到宫城县的这一段路有点颠簸,老旧的公交车起起落落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风间遥捂住手机,怕电话那头的人听出些什么来。
  但是下一秒,一阵长长的鸣笛声响起,随后是司机的咒骂声:“找死啊敢超我的车!你当我三十年公交车白开的!”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听到了,沉默了三秒钟,像是把手机拿下耳边,手指噼里啪啦地在打字,然后他再一次接起电话,第一次用有些重的语气对他说:“两小时!公交车这线路都扭成麻花了才到宫城县!你大晚上坐公交车回家你考虑过时间和安全性的问题没有?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和我说一声还用这么辛苦坐公交赶回去?我他……”
  “我我我都考虑了的,就是还有一个因素……”终于找到了插嘴的空隙,风间遥急忙解释,但是越说越小声:“就是公交车只需要……只需要120日元,因为我有IC卡。”
  及川彻根本没听过什么IC卡,也顾不得这个鬼东西了,压下火气道:“也不见我,也不和我说,我让司机送你,或者打个车,我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你。”
  “来回整整四个小时啊,”说到后来,他的语气里像是有极度心疼的东西在蔓延开来,疼的他受不了了,整个人都处在了失控的边缘,“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四个小时跑来回跑一趟,这个纸袋子装着一个你吗?重要到用四个小时给我送来?”
  电话那头的人被这样的语气吓得抽了抽鼻子,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地回答道:“是……我自己配的助眠香薰,你昨天说你失眠……我怕你睡不好,你不喜欢就……就丢掉吧。”
  细若蚊蝇的回答声钻进及川彻的耳朵里,激起了细细密密的电流,不疼,但该死的磨人,在听觉神经运作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是一瞬间败下阵来,心脏处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
  ——是昨天,昨天他只提起过一次的失眠。
  及川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的吐不出一个字来,完全失了声一般。
  电话那头的人等了很久等不到他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哭腔:“及川彻,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及川彻心脏猛地收紧,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指腹泛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凶你,”及川彻嗓音滞塞着重复这几个字,随后僵直的躯体逐渐受他掌控,他掐了掐自己的喉咙,压抑着有些发抖的声音哄着:“我也没有不喜欢你送的东西,我喜欢死了,喜欢你,好喜欢……”
  “不要哭,是我的错,宝宝,我只是好担心,下一次下一次咱们不坐那种扭成麻花的公交车了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两秒钟,低低说:“可是……我的IC卡还没有用完,是储蓄卡,打五折的。”
  及川彻闭了闭眼,奔涌的情绪猛地滞住,就像是火山喷发的那一刻堵住了一块寒冰,浑身血液都跟着停了一瞬,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缓了半天情绪,他只能说:“那下次,让我陪你坐。”
  电话那头的人心虚道:“是单人IC卡,不能带人乘车的。”
  及川彻这一回真的气笑了:“我买票!我买一百张包车!我反正就要坐!”
  “好……好吧。”
  及川彻喟叹一声,站在夜色里轻声低喃着什么,让人听不真切,他紧了紧臂弯里抱着的纸袋子,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朦胧的月色,心脏依旧有一种泡在水里鼓胀又疼痛的感觉。
  “——好想见你。”
  他其实想说这一句话,但是他又怕风间遥这个笨蛋因为他这句话明天又坐公交车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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