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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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南·道尔放下文件,把钢笔的笔帽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准备专心应付某个闲来无事就来骚扰他的小混蛋。
  他盯着小混蛋金色的明亮眼眸,对方没有说谎,眼中充满了对伦敦的渴望。
  “就这么想回去?”柯南·道尔略有些疲惫,军中上下都指望着他来做决策,女王也将北境的军权交给了他,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也是负担。
  “嗯嗯!”阿诺德眼珠子转了转,忙不迭点头,“我想阿加莎了!”
  “……”柯南·道尔被阿诺德的神来一笔呛到了,还想念阿加莎,这小子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他心中懊恼,自己就不该在阿诺德来访的时候喝茶。放下茶杯,他果断回绝了阿诺德的诉求,“你可以等半个月后,后续事务安排妥当了再走。”
  阿诺德幽怨地看着柯南·道尔,认为对方公报私仇,暗戳戳道,“我的小鞋已经多到穿不完了。”
  言外之意是柯南大叔给他穿小鞋。
  柯南·道尔不知道阿诺德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拒绝阿诺德倒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如果有的选,他也不想跟阿诺德这个麻烦精朝夕相对,巴不得阿诺德赶紧滚回伦敦,还他一个清静的日子。
  他早就见识过阿诺德胡搅蛮缠的功力,但此时他还是不得不先安抚这个想家的小鬼——等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除了说服阿诺德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似乎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再被阿诺德折腾了,于是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相对激进的办法。
  柯南·道尔只斟酌了一秒,赶跑阿诺德的心思就占了上风,抱着把问题抛出去的想法,他索性直接将机密情报都说了出来,“我没事给你穿小鞋干什么?说到底这是你的事,你走了,兰波怎么办?你忘了他的身份?”
  “兰波还有什么身份?”阿诺德状似无意地问道。
  “……”柯南·道尔沉默半晌,试图从阿诺德茫然的脸上看出伪装的破绽,“但愿你是真忘了。兰波是实验室产物,【牧神】为了控制他,在他脑子里设下了指令的开关,只要掌握了特定指令,就能无条件命令兰波。”
  见阿诺德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柯南·道尔加重声音,强调道,“是,兰波本人是很喜欢你,但只要持有指令者要求他动手,他就只能按照指令说的做,管你是谁都照捅不误。”
  一般人听到这话多半会警惕起来,再不济也会产生担忧,但阿诺德的关注点却不一样,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随后的第一反应却是,“但是他根本打不过我,弟弟怎么可能打过哥哥?”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得意扬扬,“就算在睡觉的时候偷袭,也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那个指令,存在跟不存在都是一样的,这种小事,我根本没必要去解决。”
  柯南·道尔不否认阿诺德的自保能力,对方不止一次遭到暗杀,除了三年前险些丧命的那一次,后来的刺客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一点伤痕。
  恐怖的战斗力让阿诺德即使在睡梦中,亦能察觉到危险,并及时置敌于死地。
  曾经有一天,阿诺德早晨若无其事地从房间里出来,阿加莎因为得到了刺客的消息,就去问阿诺德有没有遇到刺杀,阿诺德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没有。
  可是当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在他的卧室里发现一具咽气不久的尸体,验尸结果是死在前一天的半夜,脖颈上的掐痕也与阿诺德的手型对的上。
  阿诺德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发出一声“哈?”,挠了挠头,真的没有印象。
  在阿加莎严厉的目光下,阿诺德才仔仔细细地搜刮脑海中残余的记忆,勉强想了起来,“啊,我好像做了个梦……”
  他实话实说,“有陌生人突然进入我的领域,然后那个人……”
  他努力回想,不确定地道,“应该是死了吧。”
  阿加莎只当阿诺德是睡糊涂了,这才把刺客给忘了。实则不然,阿诺德并没有睡糊涂,他只是睡得太死了。
  他不记得那个刺客,仅仅是因为反杀刺客的不是他,而是深入骨髓的本能反应。在精神陷入深度睡眠时,身体仍然肩负着警戒的任务,察觉到潜入者隐晦的杀意,便在无意识间结果了对方,而阿诺德本人甚至没有多少相关的记忆。
  阿诺德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实在难以说服。柯南·道尔深觉无力,阿诺德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换了个角度,再次尝试,“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吗?”
  阿诺德反问,“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他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了,自从他知道自己在睡梦中也会本能地压制周围人的异能之后,他的睡眠质量变得极佳,对于被刺杀这种意味着风险的事情,更多的是期待。
  他希望有人能给他带来更多的乐趣,不管是奔着取他性命而来的刺客,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只要能让他觉得好玩,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得提醒你。”柯南·道尔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做最后的尝试,“如果不能彻底根除‘指令’的隐患,女王那边很难承认兰波是你的弟弟。”
  阿诺德身上是有爵位的,他想要认兰波做弟弟,需要经过女王的承认。女王亲自授予爵位为阿诺德带来了许多便利,但同时也有些许限制,在亲友的审查上,会比普通人严格很多。
  让柯南·道尔没有想到的是,阿诺德的表情产生了些许变化。
  阿诺德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但兰波就是我的弟弟呀。”他似乎已经认定了这点。
  “……”好机会。
  柯南·道尔抓紧机会,以“口头的兄弟不如白纸黑字的户口本”为由,成功说服了阿诺德。
  “好吧,”阿诺德承诺道,“关于兰波的‘指令’,我会解决这件事。”
  柯南·道尔抑制着上扬的嘴角,淡定地“嗯”了一声,看似并不为阿诺德难得的大包大揽感到高兴。
  他朝门口侧了侧头,明显的逐客令。
  阿诺德倒也不多作纠缠,见柯南·道尔如此盼望着他走,他略感不爽,于是回头做了个鬼脸,看见柯南·道尔眼不见心为静地扭过头,才满意地离开。
  阿诺德一脚踹上门,拉起在门后等待他的兰波,转眼间就跑得没影了。
  办公室的隔音实在优秀,兰波就站在门外等候,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仅仅是发了会儿呆,正思考着今晚吃什么,阿诺德就突然推开了门,以一种拉扯小辈的姿态拽着兰波离开了。
  第18章
  【牧神】在制造兰波的时候,未雨绸缪地设下了密令,用于确保自己对兰波的绝对控制,没想到为他人做了嫁衣。实验室被捣毁后,这份密令就为法国控制兰波提供了最大的依仗。
  正如没有机器能够突破设定好的代码,兰波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彻底摆脱指令的胁迫,他的头顶始终有阴霾挥之不去。
  英法交涉的谈判桌上,双方就兰波的归属权争论不休,英方指出兰波并非土生土长的法国人,他甚至不是自然人。
  而兰波本人也为英方驳论的正确性作出了证明,他承认比起原本的老东家,他更愿意待在英国——原话是想跟阿诺德待在一起,但是四舍五入一下也能用来堵住法方代表的嘴。
  可以这么说,不管是在名义上,还是私下里,兰波都不能算是法方的人。
  法方形势不如人,在耍嘴皮子上也落了下风,但他们也并非只能一昧挨打,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法方代表见对方咬死不松口,俨然一副明着抢人的架势,也不忍气吞声了,直接拿出最后的底牌,“兰波身世特殊,这是在座各位都清楚的事。当初魏尔伦先生杀死代号【牧神】的通缉犯时,顺便取回了不少资料——”
  这些资料的性质并未明说,然而在场的人都一清二楚,无非就是用于控制兰波的密令,英方坚持谈判,为的就是这个密令,他们需要对方迫于压力交出密令,作为报偿,他们当然也能拿出别的东西交换,譬如调整外贸进出口的税率,或是分享不那么重要的新型异能科技……
  但是兰波的分量显然不止这么点砝码,法方不满意,因而一直从中斡旋,试图获得更大的利益。
  双方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最乐观的预测也是半个月后能结束这件事,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一个人的到来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僵局。
  阿诺德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双方仍然在唇枪舌战,英法不和由来已久,刚开始还端着架子一板一眼地驳斥,很快就新仇旧恨叠在一起,吵的不可开交。谈判桌上唾沫横飞,吵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口肉。
  “【牧神】早已被剥夺法国国籍,他一手制造的兰波又怎么能说是法国人?照我看,你的论调简直令人发笑!”
  “按照惯例,只要在法国境内出生,就是法国国籍,【牧神】的实验室就在法国!你们强抢他国公民,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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