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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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君尧动作十分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她那一只手仍紧紧的攥着衣角,不愿松开。
  谢君尧不忍直接掰开她的手,只好顺势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李得闲见皇上并不打算换下湿衣裳。湿衣裳穿久了会染风寒的,焦急的道:“皇上,您的衣服也湿了,奴才已经派人去取了,您先换下来吧。”
  “不急。”谢君尧还慢条斯理的伸出手,将温晚榆黏在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
  “太医何时来。”
  李得闲道:“奴才已经派人去催了。”
  ……
  等温晚榆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后了。
  温晚榆扶着沉沉的脑袋。
  还有些发懵。
  她被罚跪,淋了半刻的雨,皇上来了,但之后的所有事她没有半点印象。
  青黛看到她醒,放下水盆,瘪嘴要哭:“小主,您终于醒了。您要吓死奴婢们了。”
  温晚榆看了一眼窗外,道:“我好像睡了很久。”
  外面天这么亮,好像一下子瞬移到了次日。
  “您快睡了一天。可把奴婢吓死了。”
  温晚榆虚弱的朝她笑笑。
  想起白苏来,不顾身体的不适,挣扎着坐起来:“白苏也淋雨了。还被打了一巴掌,她呢,她怎么样?”
  青黛扶着她坐起来,道:“小主,不必担忧,白苏有些低热,喝过药后正在屋内休息。”
  温晚榆点点头。
  她回忆着过去的两个月。入宫以来,谨慎从事,忍气吞声,本想着‘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可终归不是一条适合她的路。
  一味的忍让,隐藏锋芒,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
  不如就此换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青黛笑道:“小主,您已经是德仪了!”
  “德仪?”
  “嗯,皇上给您晋位了!”
  青黛轻声道:“皇上又给许昭媛降了一阶呢!现在是婕妤了。”
  温晚榆只点头,面容波澜无惊。
  ————
  锦绣宫
  婉妃静静的听完画扇的传述,沉默片刻,按下心头的怒意:“许昭…许婕妤现在如何,是否又哭又闹。”
  “娘娘您猜的没有错。许婕妤难以接受一日之内连降两级又被禁足三月,此刻又哭又闹,求着见皇上一面呢。”
  婉妃凝起眉心,脱口而出:“没用的东西。”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知道哭闹。
  “那宫女死了?”
  画扇回道:“杖责三十下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听说死的时候,还怒瞪着眼睛。”
  听着就血腥,让人心觉不安。
  婉妃阖眼,揉着眉心:“许婕妤为何会与温德仪产生矛盾。”
  “……许婕妤似乎故意候在无忧宫前,故意为难温德仪,宣泄怒气。温德仪说了一些话后,许婕妤更加愤怒,让温德仪跪在地上,但无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皇上现在还在常梨轩?”
  画扇看了一眼婉妃的脸上才道:“回娘娘,皇上还在常梨轩。”
  既然是温德仪说了一些话后,许婕妤才会失控,罚跪了温德仪。不用多加思考就知道是温德仪故意激起许婕妤的怒火,连画扇都知道的事,许婕妤竟然不知。
  婉妃心里隐隐有种温晚榆比任何人都难对付的猜测。
  皇上不仅升了她的位份,又降了许婕妤的位份。
  不管怎么样,许婕妤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你写封信给父亲和大哥,让他们想办法救出林芬仪的兄长。量力而行即可,不要将杨家都搭进去了。还有,让他们再调查一下温家。”
  画扇点头:“是,娘娘放心。”
  第38章 方美人胎像不稳
  喝过药没多久,温晚榆又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这时,“醒了?”
  谢君尧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书,见她醒了放下书,过去握着她手,“还有哪里难受?”
  温晚榆撒娇:“哪里都难受,可看到皇上就好多了。”
  谢君尧笑着,捏她的脸:“你就知道油嘴滑舌。”
  “绾绾。”
  “嗯?”
  “你昨日受委屈了。”
  还未晓得来龙去脉时,谢君尧的心已经开始偏了。故而当得知是许婕妤故意刁难,宣泄不满时,谢君尧就气愤难止。
  一气之下,不再管尚书一家如何作想,又降了许婕妤的位份。
  温晚榆低眼:“皇上,嫔妾不委屈。反而让皇上为难了。”
  瞧,她多么贴心。都这个时候了,还觉得让他为难难做。
  谢君尧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了,从今往后护着她的心更加肯定,“绾绾怎么这么乖。”
  “皇上,小主,药已经熬制好了。”似云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走进来。
  闻着这个味道就知道一定很苦。
  温晚榆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谢君尧目光闪了闪,笑道:“不想喝?”
  温晚榆点头如捣蒜。眼神带着点期许:“皇上,可以不喝吗?”
  “不能。”谢君尧回答的很决绝。适才在看到她楚楚的眼神时,有一瞬间的动摇。
  温晚榆焉了下来,低声说道:“可是,这个药真的很苦,嫔妾睡前才刚喝完,现在又要喝。”
  谢君尧抱着他坐在膝上:“良药苦口。不喝药怎么会好呢,乖一点。”
  谢君尧总觉得他像是在哄自己的女儿一样。怀里的小人子和钰儿、玥儿病了后一模一样,闹着不想喝药,嫌弃一天要喝的药太多。
  可不就是‘女儿’?
  见她还是撅着嘴,满脸的抗拒。
  “你去拿一颗蜜饯来。”谢君尧吩咐似云。
  “是。”
  谢君尧低头看她:“这下可以好好喝药了?”
  温晚榆这才勉勉强强的点头。
  “朕啊,看你跟三岁小孩一样。来年安排你和钰儿一同上学堂?”
  嘴上不饶人,语气却没半点责怪。
  温晚榆端过药,深吸一口气,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中途没有停顿。倒是把谢君尧都看呆眼了。
  一碗药喝完,温晚榆喘着粗气,好像适才干了体力活。尝到蜜饯的甜味时,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谢君尧拿出帕子擦掉她嘴角的药汁,打趣她:“朕还以为你会求着朕喂你。”
  “……”温晚榆无言以对。
  “长痛不如短痛。”
  又陪她待了片刻,谢君尧抱她躺在床上,掖了掖被角,声音温柔:“好好休息。等明日朕再来看你。”
  温晚榆伸出一截手臂,拉住他的衣角,祈求:“皇上可以等嫔妾睡着再走吗?”
  她那双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答应她所有请求。
  谢君尧微启的薄唇染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他的目光静静地停注在她身上:“睡吧,朕在这里陪着你。”
  温晚榆闭上眼睛。
  谢君尧盯着她的脸。
  她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让人愿意为她撑起一片沁人心脾的花海。让人愿意为她拨开云雾,让日晖再次洒向她。
  ————
  方美人自有孕以来,胎像不稳,便一直卧床养胎,每日都要按时服下安胎药。还是时不时喊肚子疼,太医来看也无法,皇后无奈,全权交给惠妃、德妃处理。虞美人有孕时,也没她这么能折腾。
  德妃生育过,一下子就知道了方美人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想见皇上一面。可她高估了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皇上派人来说:若是不想生,太医院有的是打胎药。
  方美人立刻就不折腾了。
  这日如往常,方美人服下安胎药。
  不过半刻钟,方美人便称自己腹痛难忍,身下还见了血。
  此事很快就惊动了皇后、惠妃和德妃。
  太医道安胎药多了一味五行草。幸好安胎药中含马行草的量少。方美人才没有小产。
  马行草又称马齿苋,马齿苋有散血消肿,解毒通淋,产后治虚汗、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散瘀消肿的功效。
  与此同时,马齿苋为寒凉之物。
  由于其性寒滑,故怀孕早期,尤其是有习惯性流产史者忌食之。
  误食会导致滑胎。
  惠妃又叫来了内务府总管和太医院判首,内务府总管调阅记录,称只有锦绣宫的婉妃和白玉阁的谨芳仪要了这两副药。
  太医院判首则附议,前几日,婉妃和谨芳仪确实因为人体阴阳失衡,内火旺盛而请了太医。
  那太医开的药方也有马齿苋这一副药。
  惠妃和德妃将所有嫔妃都叫到了霁月楼。
  婉妃得知此事和她有关,立刻赶了来,解释说:“臣妾这么多年来一直有容易内火旺盛这个毛病。这个,石太医也可以作证,一直都是他给臣妾请的平安脉。这副药方也是石太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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