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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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吃喝太不节制,体重不知道增没增加,晚上撑得慌睡不着的次数反正增加了。
  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沈知微不得不忍痛开启了她只吃七分饱的生活。
  人的胃怎么能这么脆弱!只是多吃一点儿竟然还闹脾气,她真想让胃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沈知微内心无能狂怒,然后一边进行饭后散步,一边儿吃山楂助消化。
  没办法,胃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她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屈服于胃的威势之下,乖乖养胃。
  吃完饭,沈知微下午睡了个午觉,起来上课。
  闻劭每天都会抽空来给沈知微讲一讲课,一开始是为沈知微填补此前做王姬时没有好好读书的空白,后来见沈知微学得差不多,就开始讲一些小故事。
  大多是各国国君治国的小故事,沈知微从那些小故事里,慢慢摸索出了治国的理念。
  沈知微对听故事这事儿并不排斥,就是不知道她学一脑子治国理念有啥用,她未来可是要当亡国之君的,谁家亡国之君能那么厉害,比明君还牛。
  今天闻劭坐下来后,并未如往常一般说故事,而是说起了最近的新鲜事。
  “大王可曾听闻,新的安国国君继位后,连发多道命令,切断了与汴国的一切往来?”
  沈知微当然听说了这件事,在她看来,这种事情迟早发生。
  她微微颔首,闻劭没法从她脸上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于是他心中暗自点头,道大王越来越沉稳了。
  “大王以为,此举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来了来了,我考考你环节来了。
  沈知微默默挺直腰背,好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政治老师点了她的名字,让她来答题。
  沈知微下意识要总结纲要,话到嘴边,察觉到了不对。
  她好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考试吧?
  造成什么后果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就一在旁边看戏的,如果安国和汴国打起来,决出胜负,她以后大概率就会被那个赢家给弄死了。
  “后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谁会赢。”
  沈知微诚实吐露心声,她只在乎谁是最后赢家,这关系着她的主线任务什么时候彻底结束。
  闻劭本想从大王口中听一听大王对天下局势的分析,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答复。
  他下意识重复了一句:“最后谁会赢?”
  沈知微以为闻劭是在问她,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安国的赢面会大一点儿,看来安国最后就是为她结束主线任务的人选了。
  她如实说道:“安国国力强大,新主继位,或许国内会有一阵混乱,但安公寿已经病了将近一年,世子濯早已站稳脚了,混乱不会持续太久,且世子濯素有才名在外,不出意外,安国会更加强大,反之看汴国,国君不理政务,内部夺权,文成君与晟姜二人不合,汴国世子压根不被世人熟知,听说其人无论才貌还是品性,都极为一般,汴国毫无胜算啊。”
  往前几十年,汴国如日中天,强大到几乎能压着各国打,谁能想到,不过几十年过去,汴国就拉了。
  风水流轮转,现在转到安国头上了。
  闻劭震惊地看着大王,他本以为大王每日里只顾着吃喝玩乐,或许对种地一事还颇有见解,除此之外,其余方面都不算出色。
  他女儿闻桃说大王有经世之才时,他还觉得是女儿太年轻,一心效忠君主,故而判断失误。
  但是听了大王这一番话后,闻劭发现,大王确实不一般。
  一个曾经常年居住于深宫之中,书没读过几本,字都认不全的王姬,她能在成为大王之后的一年,成长到这一步,其天赋与心性,不若史上有名的诸位大王。
  闻劭陡然意识到,他该听一听女儿的话,重新认识一下大王了。
  “太傅?”
  沈知微见闻劭半天不说话,疑惑望去,正好对上闻劭那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的眼睛。
  这种眼神,沈知微一点儿都不陌生,之前她曾在胡幼安和闻桃以及妫央眼中看见过。
  沈知微内心一片沉默。
  年轻人动不动就燃起来,也就算了,您老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中二热血,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激动!
  沈知微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一头雾水,她不就合理合规地推测了一下安国和汴国之间的结局吗?这有什么可热血的!
  沈知微不知道的是,受限于自身的眼界以及学识,没有大局观的人,很难对事情的未来走向做出合理的推测。
  这是现代教育培养出来的大局观,也是现代信息爆炸才能培养出来的多方位视角,在这个年代,想要培养出来这样的眼光,太需要天赋了。
  沈知微自己天赋也不错,不过她主要还是受益于现代教育与现代的成长环境。
  因为这些特质在现代普遍存在,所以沈知微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她的表现究竟哪里值得让古代人热血沸腾。
  闻劭在沈知微被看毛之前,收回了他过于热血的视线,他笑道:“大王只需静待几日,便可知晓,此次安汴两国之争,究竟是否会如大王判断一般,安国大胜了。”
  沈知微难得被勾起一点儿兴趣,这就像是看比赛,单纯看比赛和支持其中一队的感觉完全不同。
  “太傅可要与予赌上一赌?”
  闻劭听到“赌”字,直接皱眉。
  “小赌怡情,随意赌一赌,不必压上太重的赌注,这样吧,安国赢,太傅陪予去城中新开的酒楼吃几天,汴国赢,太傅可向予提出一个小愿望。”
  闻劭本来不打算赌,不管是大赌还是小赌,他都不想赌,可是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心里一动。
  君王对臣下的承诺,实在是太少见了,这个承诺无比贵重。
  哪怕只是一个不能太过分的承诺,那也是承诺,日后指不定会有大用处。
  闻劭最后还是点头了,他终究是个俗人,脱离不了尘世。
  充满紧张气氛的安汴两国的人完全不知道,景昌的大王已经拿他们当乐子了。
  反正战争一刻不停,沈知微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到局面,她也只能坐着看戏。
  沈知微认为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却不知道,她忠诚的护卫胡郎中,已经坐在安国相国安渠的府上了。
  想要与安国联手吞下汴国,自然要与安国的主事者谈一谈,胡幼安只是个郎中,连将军的封号都没有,没法直接面见安国新国君,只能退而求其次,见一见安国的相国安渠。
  安渠一听说是景昌来人,就下意识头疼。
  他与上一任安公寿关系甚好,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而安公寿之所以会缠绵病榻,英年早亡,就是因为景昌!
  惠安君的死,大王的指责,还有那些斩不断除不净的流言蜚语,逼得一代枭雄最后连门都不敢出了。
  人言是远比刀剑更刺人心魄的存在,哪怕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毫不畏惧的人,也无法彻底摒弃流言蜚语的影响。
  安渠痛恨惠安君,也痛恨周王室,但安公的死,很大一部分责任是在其自身,是他承受不住那些难听的话,成天胡思乱想,才导致最后死亡的结局。
  安渠入门前先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悲怆,随后抬步入内,与胡幼安见礼。
  胡幼安在品级上不如安渠高,但安渠是诸侯的相国,而胡幼安则是大王的亲卫,安渠必须恭恭敬敬对待胡幼安,以免被人说是藐视大王。
  胡幼安今日是来谈事情的,所以她的反应很温和有礼,并未因自己出身景昌,就看不起安渠。
  大王近侍看不上诸侯的臣民,这是常有的事情,不管王室如何衰弱,明面上诸侯依旧要效忠大王,听从大王差遣,而没有底气的大王近卫们,只能强撑起王室威严,色厉内荏,以高傲的姿态对待诸侯臣民。
  却不知,没有实力的时候,态度高傲就如跳梁小丑,只会引人发笑,而不是叫人敬畏。
  胡幼安清楚外界如何看待景昌,所以她面对安渠时,尽量态度平和,不高傲也不谄媚,维护王室威严的同时,也不得罪一国之相。
  安渠见胡幼安态度良好,心生疑惑,他本以为是大王有命,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然后他就听见胡幼安说了,瓜分汴国计划。
  当然,胡幼安不会说得那么直白,她说得比较委婉,但意思确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安渠震惊,安渠震惊到失语。
  北国来人跟他商量瓜分汴国,他都不会震惊,但来人是景昌的郎中!
  这说明,大王要下场了吗?大王是何意,是准备将天下收归景昌吗?
  安渠不得不警惕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害怕大王打完汴国还打算打别处,他迟疑了半晌,没有给出确切的回复,只说要商量一番。
  “还请安相国尽快给予答复,幼安还需去往北国,与北公好生商量。”胡幼安本来也没打算立马办成此事,她意有所指地说:“去年北国曾派相国苏望前往景昌,说服大王联手抗敌,只是当时快要入冬,即将休战,大王便将此事暂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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