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说着,他还贱兮兮的冲谢知文说了一句:“大哥,早些放她走,对谁都好,告辞。”
谢知礼衣袖下拳头紧握,眼睁睁的看着弟弟从自己眼前离开,恨自己窝囊没本事,竟被压在头上欺辱到这个份上。
可比起这些情绪,他更怕的是,阿欢当真就跟着弟弟走了。
以至于这会,他看着虞清欢,见她要走,当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抱着她,心口发疼,眼神痛苦,“阿欢,之前的事我不追究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除了阿欢,他什么都不想理会了,母亲也好,弟弟也好,侯府也好。
虞清欢心里不忍,可也清楚,根本回不去了,和谢知文也没办法重新来过了。
她抬手试图挣脱开,可谢知文却抱得紧,胳膊紧紧的将人锁在自己怀里,就怕她走了,以后就不理自己了。
“谢知文,满京城那么多好姑娘,多的是想嫁给你的人,没必要在我这执着。”
夜风裹挟着枯叶扫过后院,谢知文喉结滚动间扯出沙哑的颤音:“可她们都不是你。”
“阿欢,当初在静园,你弹了一首曲子,那时我就想娶你......我只要你。”
听了谢知文的话,虞清欢喉间泛起酸涩,“那你还记得我弹的是什么曲子吗?”
谢知文怔住,自己根本就不识音律,哪里知道是什么曲子,就知道好听,弹琴的姑娘生得极美,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见他不语,虞清欢就知道,自己后来弹了那么多次,都是对牛弹琴。
趁着谢知文怔愣间,她又一次试图挣脱,谁知谢知文还是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她求救的目光投向桑如,可桑如也只能摊手,以示自己爱莫能助。
这里不是九重山,整个侯府都是人家的人,自己要是还像在九重山时那样,怕是今夜就会被架着赶出侯府,到时候连姑娘人都见不着。
无奈之下,虞清欢只能示弱:“谢知文,你弄疼我了。”
闻言,谢知文一颤,松开了手。
不等谢知文说话,虞清欢率先开口,“谢知文,我弹琴,你听不懂,你同我说斗蟋蟀那些事,我也听不明白......何必呢?”
谢知文委屈,“可谢知礼他也听不懂啊!”
这难道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听不懂吗?
虞清欢沉默。
不远处的桑如摇摇头,侯爷也真是蠢笨,都说到弹琴了,还没想到能听懂的人身上去。
见阿欢不说话,谢知文又开始说以前的事,试图勾起阿欢关于自己的美好记忆,“阿欢,弹琴这事我是不懂,可我知道你爱吃,我们从前每日都去西风楼的,我记得你很高兴的。”
说着,他还做了保证,“我向你保证,以后我还是每日都带你去西风楼,都点你爱吃的!”
虞清欢:“可我爱吃的只是高大厨做的菜,而且,你也根本不知道我爱吃什么菜。”
从前,她一心想着在侯府立足,一心讨好谢知文,一切以谢知文为主,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喜好。
如今既然要搬走了,说出来也无妨,心里也痛快。
所以现在的西风楼,还是算了吧。
谢知文天都塌了,想到高大厨已经被谢知礼收入囊中,心里更恨了。
“做菜好吃的不只有高大厨,我让人去寻,定有更好的厨子!”
他就不信京城这么大,只有高大厨一个。
虞清欢无奈了,看着眼前执拗的谢知文,心知好聚好散是不可能了。
想了想,她缓声开口,“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想法都不会变。”
闻言,谢知文眉眼闪过一抹暗色。
虞清欢恍惚间,又见当年在自己深陷虞家泥潭时,不惜与王氏断绝母子关系都要求娶自己的少年郎。
她狠下心开口,“就这样吧,你也别劝了,我们到此为止。”
谢知文顿时变了脸,刚要开口,却又听虞清欢开口:
“就算你想重新开始,如今我待在侯府,你弟弟总要来纠缠我,母亲又要逼我,连你也要逼我...我总想起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如何重新开始?”
说着说着,她尾音哽咽,泪水盈满双眼,可怜极了。
这一幕看得谢知文心头酸软,慌忙用掌心裹住她发颤的手:“你觉得在侯府待着不舒服,我们一块搬出去好不好?”
虞清欢:“......”
她是疯了才会带着谢知文一块搬出去。
捕捉到谢知文的态度上的变化,虞清欢淡声道:“各自冷静冷静吧,虽然我搬出了侯府,但你想来找我,也还是能来的。”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反正我不开门,你想来几次都行。
见谢知文还是不应下,虞清欢拉开谢知文的手,上前一步,将脸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好不好?”
谢知文的手搭在她腰肢上,手掌渗出冷汗:“若我答应,之后等我将侯府的事处置完,你当真会与我重新开始?“
“自然。”虞清欢点点头,反正承诺这种事,最终解释也是归自己所有。
谢知文不想放虞清欢走,可她好不容易态度松软了下来,他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你让我考虑考虑。”
第149章 这人果然有病!
自那夜过后,虞清欢就忙着和桑如去给新宅子置办东西。
谢知文寻了王氏两日,王氏却以身子不适为由,不见任何人,就在又一次被挡在院里,他直接抓着刘婆子质问:
“母亲为何一直避着不见我,莫不是因着当初逼阿欢兼祧之事,心虚不敢见我?”
刘婆子心惊,侯爷果然知道这事了,她讪笑道,“老奴不知侯爷在说什么,老夫人这两日身子确实不利索,还请了大夫来看。”
若是平日里,谢知文也就信了,还会关怀几句。
可此时,他一心就想知道这一年里的事,弄清楚母亲究竟为什么要这么逼人,现在见王氏避而不见人,他气恼非常,更是失望透顶。
本想从母亲口中知道整件事,母亲却避而不见,侯府的知情人不开口,阿欢又一心离开,不肯和自己多说其他事,如今只能自己去找庄子里的知情人问个清楚!
谢知文牵了匹马出京,直奔城外庄子。
...
此时,虞清欢带着桑如又出门去了新宅子。
宅子坐落在僻静的街巷处,不算大,但胜在有个大院子,可以种些花花草草,这两日还请人来打了个秋千。
桑如尤其高兴,“夫人,咱可算有个自己的家了!”
虽然只有在侯府时的院子那么大,可毕竟是自己的宅子,没有王氏那样的讨厌鬼,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做事,一切都能自己做主!
“是啊。”虞清欢也高兴,坐在秋千上晃了几下,心想:这秋千还挺结实,坐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等把院上的那些藤蔓收拾收拾,再把屋子打扫一下,就能搬过来了。”
桑如连连点头,“奴婢今日先把院墙收拾了,明早再来收拾屋子!”
其实她巴不得今日就能把屋子给收拾好,然后从侯府搬出来,可惜天色不早了,只能先收拾那些爬满墙的藤蔓。
闻言,虞清欢笑,“不用那么急,明日寻人来打扫就好了。”
桑如却坚持要自己动手,这会已经走到了院墙边,寻了工具去砍墙上的藤蔓。
不一会,桑如惊呼一声,“姑娘,这墙上有扇门!”
闻言,虞清欢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拎起裙摆跨过满地的藤蔓碎枝,只见墙上斑驳处露出一角,将墙上的藤蔓拨开,后边竟是一扇上了锁的木门。
原先被层层藤蔓掩得严实,所以这两日都没瞧见。
桑如拨开藤叶,只见铜锁早已锈迹斑驳,锁眼都被泥垢堵死。
“卖宅子的牙商没说这有扇门啊,难道是通外头的巷子?”
正当桑如还在纳闷的时候,虞清欢已经捡起地上的斧头,直接砍在那铜锁上,“哐当”两声后,锁头断裂落地。
桑如当即接过斧头放下,将那扇门打开,只见门的另外一边,也是藤蔓密布。
她费劲的拨开藤蔓,只见门的另外一边,并不是方才想象中的巷子,而是又一处院子,明显比她们这个院子要大很多。
桑如:“姑娘,是个院子。”
虞清欢纳闷,这么个小宅子,还带两个院子?
主仆二人穿过木门,只见这院子和她们那个完全不同,打扫得整整齐齐,还有个小药田,整个院子都飘散着一股药材香。
而就在木门边,还搁着个食盒,明显是有人在住的。
虞清欢眉头轻蹙,正当她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听见一声细弱的猫叫自不远处传来。
她当即往前走了几步,只见院中花架旁,有抹红色身影躺在摇椅上,摇椅旁,两只小猫躺在那里,慵懒地晒着太阳。
听见脚步声,小猫叫了起来,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在院落里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