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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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兰枝变成兔子,邬辞砚帮她撑着,让她钻进去。
  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硌屁股。
  温兰枝蹬了一脚,没蹬走,算了就这样吧。
  “干嘛呢你。”邬辞砚轻轻呼噜她头上的毛和耳朵,“睡觉睡觉。”
  这一夜,邬辞砚睡得很沉,做了个梦,看到了三百年前的自己。
  他那会儿还在到处流窜,衣裳是在前面街市上随便买的,额前的头发全部梳上去,两只眼睛都露在外面。
  他听见大喊大嚷的救命声,顺着走过去,走到一棵树下,抬头,上面吊着网,网里网住的不是猎物,而是姑娘。
  温兰枝看到他,先是一惊,道:“公子,是你的网吗?”
  邬辞砚道,“路过。”
  温兰枝松了口气,道:“那你能帮我解开吗?我不小心踩到捕兽机关了。”
  邬辞砚甩出一道刀锋,网没有直接掉下来,而是破了一个口子,温兰枝抓着网兜往下慢慢滑,没有摔得太惨。
  她转过头,正要谢,却突然愣在原地。
  面前的人白如柳絮,冷若霜雪,面上没什么血色,但也没有病弱之态,一副鹤骨松姿,气度非凡,恍有仙人之姿。脸上若隐若现的鳞片,又略显妖怪本性。好若一条隐匿在冬日的毒蛇。
  邬辞砚见人没事,掉头就走。
  温兰枝连忙跟上,“恩人,恩人!别走啊,你救了我,去我们茶铺吃吃茶,让我感谢感谢你呗。”
  邬辞砚道:“举手之劳。”
  温兰枝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等一下等一下,我剑忘了,我去捡一下,恩人等我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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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邬公子要恢复记忆啦![撒花][撒花]
  第34章
  邬辞砚四处流窜,本来就是这里住几天那里住几天,有钱的时候住客栈,没钱的时候睡破庙。如今有人愿意主动招待,他当然没意见。
  他站在原地踢着石子,等着温兰枝。
  温兰枝拿了佩剑,跑过来,微喘着气,“走吧,我们家茶铺在那边。”
  “等一下。”邬辞砚道。
  “嗯?”温兰枝顿住脚步,歪头看他。
  邬辞砚拈下她头发上的树叶,“好了,走吧。”
  温兰枝笑道:“嘻嘻,公子,你叫什么?”
  邬辞砚偏过头,没答话。
  “我叫温兰枝。”温兰枝主动示好道,“我跟你说,我们茶铺对面的茶楼里的点心超级好吃,我去买给你吃。”
  温兰枝一路喋喋不休:“恩人,你要不住下来吧,让我照顾你几天。”
  温兰枝:“恩人你住哪里呀?”
  邬辞砚:“没地方住。”
  温兰枝:“太好了,正好可以住我们那里。”
  邬辞砚瞥了她一眼。
  温兰枝轻打了下嘴巴,悻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恩人,你家里还有人吗?娶妻了吗?”
  邬辞砚:“没人了,没娶妻。”
  温兰枝:“这么好!”
  邬辞砚:“……”
  温兰枝:“呃……我是说,幸好您没娶妻,我们茶铺就只多了一间房。”
  她看邬辞砚不太搭理她,把嘴巴闭上了,过了一会儿,又打开了,“恩人,我一直叫你恩人吗?”
  邬辞砚冷淡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公子。”
  “哦。”温兰枝看他没打算告知姓名,也就不问了。
  温兰枝的茶铺在温城边界,再往前一点就能出城了。这里人多,但大多是奔波的异乡人,大包小包的,他们就算歇脚也不会找这么一家茶铺,而是到前面的客栈。
  生意……难说吧,时好时坏。
  一进门,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正在招呼客人。
  温兰枝道:“公子你先到后院的客房坐,我去给你买点心。”
  她回头,看向刚倒完茶的小孩,道:“雪芝,我出去买点东西,帮我招待一下贵客。”
  “好嘞师父。”雪芝放下托盘,对着邬辞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贵客,您……呃,不对!师父,为什么让他进客房啊?师父、师父?”
  他师父已经没影儿了。
  “没事。”邬辞砚摆摆手,道,“住在这里,确实有些打扰,我先走了。”
  “不行!”雪芝一脚把凳子踢到门口,堵住门。
  店里的客人都看过来。
  邬辞砚:“?”
  雪芝道:“师父说了,您是贵客!不能让师父的贵客随便走!您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准备!但出门,不行!”
  邬辞砚:“……”这是招待啊还是抢劫啊。
  他无语片刻,提脚往后院走去,他现在的身份,不太适合惹事。
  你说他俩生活不错吧,这客房简陋得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矮桌,房顶还有个大窟窿,幸好是没下雨,不然邬辞砚都躺不到床上。
  你说他俩生活贫困吧,竟然还能在这为数不多的房子中腾出一间客房。
  他好奇问了一嘴:“平时有客人来住房吗?”
  雪芝道:“没有的。”
  邬辞砚:“那还布置客房做什么?不如放些别的东西。”
  雪芝一改刚才嚣张的态度,耐心解释道:“师父说了,这个房子漏雨,柴火衣服什么的都怕潮,所以放什么都不合适,只好……”他话没说完。许是自己也觉得这话怪异,说不下去了。
  邬辞砚在心里帮他把后半句话补齐了:放什么都不合适,只好放客人了是吧?
  他很好奇,这对师徒有没有那种过了夜以后没绝交的朋友。
  雪芝出去招待客人了,温兰枝买了点心回来,把点心放在邬辞砚桌上,又给他拿了一坛酒来。
  邬辞砚问道:“怎么不给我倒杯茶?”
  温兰枝道:“我们茶铺的茶不好喝的。”
  邬辞砚挑了下左边的眉毛。
  温兰枝怕他不信,继续解释道:“都是我在山上采的茶,自己琢磨着瞎泡的,我自己都不爱喝。要是好喝的话,就不至于只卖两文钱了。”
  她翻箱倒柜找了个酒杯出来,“嘿嘿,好久没用了,平时都是抱坛喝的。我跟你说,这酒是我从陈酒铺买来的,那是我们整条街最有名的铺子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瞟着邬辞砚拆开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两排点心。
  温兰枝吸了下鼻子,把酒放下,道:“我出去帮忙了,恩人慢用。”
  其实没什么好帮忙的,因为根本没什么生意,雪芝一个人招呼都还能腾出手来拨两下算盘。
  每收一次茶钱他就拨一次算盘,今天生意还算好了,但依旧不怎么忙,他来这个店里两年,就没见过人特别多的时候。
  温兰枝在这里开店有快十年了吧,也没见过特别忙的时候。
  雪芝小声问道:“师父,你在哪捡的人?”
  温兰枝道:“我经常去采药的那个山里呀。”
  雪芝道:“您要是收他做徒弟的话,我得做师兄。”
  “那不会。”温兰枝帮他拨了一下算盘,冲他眨眼,道,“他的功力不一定在我之下,而且,我是打算发展他做你师丈的。”
  雪芝把耳朵凑过来,温兰枝嘀咕道:“我问过了,他无家可归,家里没人了,所以只要他答应了,就没问题。以后咱们茶铺又多了一个劳力了。”
  雪芝满脸认真地告诉她:“师父,我们店里已经有点劳力过剩了。”
  “哎呀会好的。”温兰枝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乐观道。
  夜里,两个人锁上门,偷偷摸摸地在前面数钱,“一、二、三、四……”
  “师父你别数了,我数过了,今天一共是十二个客人,二十四钱。”雪芝催促道。
  “好。”温兰枝又重新数了一遍,数出来十二钱,递给他。
  哒、哒、哒,脚步声。
  两个人同时从手心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哒、哒、哒,脚步声还在继续。
  两个人为了省钱,只点了一根蜡烛,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脚步响一声,蜡烛就晃一下,响一声,晃一下,响一声,晃一下……
  格外诡异。
  温兰枝提剑,辨别着声音的方向,打算猝不及防给对方来一剑。
  “唔!”她的嘴被捂住,捂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冰凉刺骨,惊得她打了个寒颤。
  雪芝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响。
  邬辞砚对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温兰枝松了口气,“是你啊恩人,您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瞎跑什么呢,吓我们一跳。”
  邬辞砚松开她,退开两步保持距离,道:“不是我。”
  “什么不是您……”温兰枝话音未落,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
  这次速度更快了。
  雪芝指着邬辞砚,道:“你引来的?”
  温兰枝啧一声,打掉雪芝的手,“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雪芝眼睛滴溜溜转,看着天花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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