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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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诬陷
  只是尚书补射的污蔑并没有如期呈报,放松警惕的洛迎窗和程雪案在平兀侯府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安详且无人打扰,悠闲的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幸福却短暂得可怜。
  春风酒楼经过官府一折腾,生意反而更加红火,风眠和流筝两个人在大堂照顾着,付山海则在后厨不停地颠勺,几乎都忙不过来了,尤其一想到洛迎窗还被程雪案带去府上娇藏,风眠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到底什么时候把大丫头送回来?”
  夜里,三个人聚集在后厨帮付山海刷碗,风眠越想越烦躁,直接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摔,流筝看到他这副小孩子做派,倒是不由笑出了声。
  “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风眠哥哥你不用这么着急。”
  风眠听到流筝这样说也有些意外,毕竟之前虽然流筝总是站在洛迎窗这边,但至少心里清楚她和程雪案交往的底线该在哪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原则。
  “大丫头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风眠敏锐地从流筝的话里觉察出,洛迎窗和程雪案的关系似乎因为那场瘟疫而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而他直觉这种改变并不是他们该喜闻乐见的。
  流筝微怔,迅速垂下来头,继续洗着碗,只是淡淡道:“没说什么。”
  “这件事闹得不小,太子殿下那边也来问过了。”
  流筝听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个声,付山海直觉氛围有点微妙,刚想开口调和一下,便听风眠继续道:“殿下对大丫头的关心我们从来都看在眼里,这次事态紧急,以他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断然是没办法像小时候那般到大丫头身边亲历亲为照顾她的。”
  “是啊,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自然是没精力顾上姐姐的。”
  流筝很少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饶是付山海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流筝!”话一出口,风眠才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又顿了顿,克制着情绪道,“你不能因为程雪案冒死回京城照顾了大丫头,便如此不辨是非地倒戈!”
  “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流筝向来是不怕风眠的,将手里最后一个碗擦干净后,便甩了甩手转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究竟谁是真的为着姐姐思虑,我这双眼睛看得清。”
  “那本卷宗指向的线索找到了。”
  风眠突然冷不丁的开口,不由让流筝止住了脚步。
  “是太子殿下帮忙暗中调查的,前些日子我和山海叔都抽不开身,他怕耽误时机,便直接派暗卫出动,已经算得上是兴师动众了,可你们也该了解殿下,无论他默默做了什么从来都不会开口多言……找个时间去接你姐姐回来吧,我们要动身了。”风眠轻叹了口气,擦身走过流筝的身边,淡淡道,“你真的看得清吗?”
  流筝来到平兀侯府上时,程雪案正在陪洛迎窗在后花园荡秋千,想也不用想,这个秋千肯定是程雪案专门为洛迎窗搭建的。
  府中庭院,秋千架静静立在一处风雪难及的长廊下,木架素净,秋千绳上沾了些许初雪,尚未融化,天色微白,鹅毛般的雪花轻轻飘落,落在洛迎窗的肩头,融进她浅色的披风里。
  洛迎窗轻轻坐在秋千上,今日穿了件素白绒裳,衬得肌肤愈发莹润如雪,已经不见几日前的病态,她抬头望天,雪花飘落在她睫毛上,微微一颤,宛若落入尘世的仙子。
  程雪案立在她身后,身着月白长袍,广袖之下隐隐覆着一层狐裘,温润而矜贵。他伸手握住秋千绳索,微微用力推送,秋千随之轻轻荡起,洛迎窗的裙摆随风微扬,落雪之下,她低低地笑,眉眼间竟透出久违的轻快。
  洛迎窗回头望他,眼中闪着盈盈笑意:“雪郎再推高些——”
  程雪案轻笑一声,顺着她的心意又加了些力道。秋千在寒风中缓缓上扬,她轻轻闭上眼,感受微风拂面,似要将这片刻的自由镌刻在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洛迎窗笑意微收,轻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程雪案看着她半晌,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温和:“以后,你想荡秋千,随时都可以。”
  他话音落下,雪花纷扬而下,覆在两人的肩头,天地苍茫,唯有秋千轻晃,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景。
  可惜初冬的温暖总是短暂的,凛冽的寒冬即将悄然而至。
  流筝心情复杂地在假山后静静地望着他们许久,虽然有些不忍打扰,但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侯爷,姐姐。”
  洛迎窗闻声抬眼,只是同流筝一对视,便知她特意前来所为何事。
  洛迎窗仍然坐在秋千上,扭头望了望身后的程雪案,他会意露出浅浅的笑容,冲着流筝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然后便柔声对洛迎窗道:“这会儿起风了,你们去屋里聊吧,我到后厨给你熬药。”
  话毕,程雪案便先一步离开了后花园,洛迎窗拉起流筝的手,姐妹俩边聊边往屋里走。
  “姐姐,看起来程公子对你越来越上心了,如此重视你呵护你,仿佛你真的是平兀侯夫人一般。”
  流筝说得认真,完全不像是调侃的玩笑话,洛迎窗作势佯怒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逗起了流筝:“这些日子琐事一大堆,你是不是还没时间私下跟小王爷见过面?向来不问世事的小王爷接连几次替咱们出面,除了那晚留他吃了个晚饭,都还没郑重道过谢呢。”
  “姐姐……”
  一提到楼叙白,向来情绪不爱外露的流筝都不自觉有些害了羞。
  洛迎窗最了解她的心意,方才虽然带着些玩笑语气,但所言却是事实:“妹妹,我们此番离京,不知何时还会再回来,更何况,就算再次踏足京城,也不知会以怎样的新身份,站在怎样不同的立场,去面对身上流着大昭皇室血脉的小王爷。”
  “其实他应该早就有自己的怀疑了。”流筝的笑容里有些苦涩,“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傻傻相信,我们不过是为了生计才奔波至京城,本本分分开个酒楼经营的生意人呢?”
  洛迎窗静静地望着流筝有些失落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有些话,反而不戳破为好。”缓和了些情绪微微抬头的流筝微笑着反过来宽慰起洛迎窗,眼底还含着晶莹的泪花,“就像姐姐和程公子那般。”
  当晚,程雪案便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洛迎窗,他本想直接出城迎着白渊城的方向,同韩煦的大部队汇合,奈何赶上大雪封路,他只好暂留京城一晚。
  偌大的平兀侯府内,他孤身一人和衣而睡,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儿时初到大昭的寒冷和酸楚,心里惴惴不安,有某种不好的预感盘旋在他的潜意识里,总疑心是洛迎窗又被什么人暗中盯上了身处危险之中,不过很快又被自己的多虑否定了,思来想去终归是一头雾水,最后只能在担惊受怕中好不容易浅浅入睡了。
  与此同时,尚书仆射府中灯火幽微,映照着堂前两人阴沉的神色。
  岳松照负手立于书案前,目光深沉,指尖轻敲着漆黑的案几,眉间笼着一层森寒的杀意。
  对面的范珲神情晦暗,低声道:“没想到洛迎窗的身份竟藏得如此之深。”
  岳松照冷冷一笑,目光微闪:“原本还以为她只是程雪案
  执意保护之人,如今看来,她竟是当年江氏余孽。”
  他轻轻叩了叩桌案,缓缓继续道:“十多年前,江家因通敌谋反之罪被抄家流放,圣上一纸诏书,将他们的族人尽数发配边疆,可如今,他们不仅活着,还在京中潜伏多年,甚至借着酒楼掩人耳目,暗中积蓄势力……可见,他们从未甘心。”
  范珲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狠意:“江氏一族当年就该彻底铲除,留下他们,终究是后患。”
  岳松照微微眯眼,语气缓缓:“当年,我们借江家之事除去异己,同时借机削弱玄戎的影响力,圣上因此出兵攻打玄戎,而玄戎不得不交出程雪案作为质子,以表清白……可谁曾想到,这位玄戎皇子在大昭竟步步高升,如今手握兵权,竟然还能有机会回京?”
  范珲嗤笑道:“如今看来,程雪案与江氏余孽早已暗中勾结,江氏的谋反旧案,他是受害者,玄戎国因江家之事受创,他更是受害者,他岂能甘心?他回来,不仅仅是为了调查白渊城的贪腐案,更是为了替江氏翻案,替玄戎讨回公道。”
  岳松照目光微冷,沉声道:“他的私兵仍驻守边关,京中声望又日益高涨,若再任他发展下去,只怕朝堂无人可制。”
  “所以,我们必须趁此机会将他彻底铲除。”范珲抬手压低声音,缓缓道,“如今,我们已有最好的借口——程雪案私自从瘟疫城回京,与江氏余孽频繁接触,他所庇护的女子,正是当年江家嫡系,酒楼中人也皆是江家旧部,这群人隐匿京中,暗中筹谋,如今他们相聚一处,岂能不是在酝酿叛乱?”
  岳松照冷笑着点头:“再加上他此番回京的行踪蹊跷,我们便可借此事奏报圣上——程雪案勾结白渊盗匪,意图煽动谋反,而江氏余孽亦在暗中策动京中事变,意图颠覆大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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