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怎么,恢复了力气好让二殿下继续无所顾忌地发情吗?”
程雪案也知道是自己昨日用力过猛,伤到了洛迎窗,扁了扁嘴没反驳,只是道:“抱歉……昨晚是我没注意好分寸。”
洛迎窗才不接受他这副虚情假意,冷哼一声:“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请熟识的老军医来瞧过了,他说你好好休养几日便会康复,只是切记要心平静和,不然病根难除,恐生心结。”
正说着,程雪案突然抬手一把搂过洛迎窗,隔着被褥将她整个人反转了过来并钳制住她,然后用汤匙舀了一小口粥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洛迎窗的嘴边,柔声哄道:“至少在养好身子前,就不要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先把饭吃了,我再帮你上药。”
就在洛迎窗刚想要继续拒绝时,她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咕嘟了一声。
洛迎窗:“……”
程雪案直接笑出了声,将汤匙贴在了洛迎窗的唇上:“要赌气也别委屈了自己的小肚子。”
第69章 上药
洛迎窗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了,但又不想腾出嘴巴跟程雪案搭话,便慢吞吞地嚼起了根本不需要细细咀嚼的暖胃粥。
程雪案自然也是看出了洛迎窗的意图,索性也没拆穿她,反倒是觉得她实在机灵又可爱,便直接把汤碗递到了她手中自己掌控节奏,而他则双手探入了被褥里,一把抓住了洛迎窗的脚踝。
“你又做什么!”
“……涂药。”程雪案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半是诚恳半是歉意道,“伤口撕裂了,若是坐视不管,可能会溃烂。”
洛迎窗觉得程雪案一定是故意的!
只是她的确觉得□□疼痛,肯定是这家伙昨晚动作太凶伤了自己,但那个位置实在隐蔽,她自己又没办法涂抹,更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自己被程雪案这个禽兽折腾成了什么样子,索性不吭声,默认了让程雪案继续。
程雪案一手攥住洛迎窗的脚腕,拉开她修长的腿,另一只手则沾了冰凉的药膏,熟悉地探入了伤口处,异样的感觉不由激得洛迎窗微微瑟缩,她知道程雪案现在一定在用非常混蛋的表情,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细微的变化,然后乐在其中,一想到这一层,洛迎窗就羞得不行,大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偏过头去不瞧他一眼,还特意死死咬住了下唇,生怕发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呻/吟。
而知程雪案莫若洛迎窗,他的手指看似极为清心寡欲地在替洛迎窗涂抹伤口,但他分明就若有似无地故意滑过洛迎窗的敏感处,动作又特地放缓,引得洛迎窗情不自禁地在程雪案的手中轻颤。
这个混蛋!
“好了,伤口不能沾水,这几日你便先忍忍,实在难受的话,我拿湿毛巾帮你擦擦身子。”
洛迎窗忍着怒气愣是没理会他,省得他再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然而,程雪案没得到洛迎窗的回应倒是没恼没吵,沉默地走到一边的水盆旁浸了浸手,然后又坐回了她的床边,双手再次探入被子里,从她的脚踝处摸上了她的小腿。
“程雪案!”
洛迎窗猛地翻开被子半坐起身来,怒气冲冲地盯着程雪案,她的嗓音还沙哑着,喊出程雪案的名字时险些破了音。
在洛迎窗愤怒的注视下,程雪案极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颇为委屈道:“我怕你生病浑身酸痛,想给你按按身子解解乏。”
洛迎窗被程雪案的话一噎,憋了半天只说了句:“你别总动手动脚的……”
洛迎窗实在不明白程雪案又在玩什么鬼把戏,索性不再理他,把话撂下后便直接转过身去,直接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晾在一边。
程雪案是守着洛迎窗等她熟睡后才离开的,他吹灭了房间里微弱的烛光,轻轻将这个浑身是刺的女人放在自己最柔软的心上。
等在庭院外的墨循好不容易瞧见自家二殿下从洛迎窗的房间里出来,赶紧跟了上去回禀:“二殿下,刚刚来人通报,主上正在您的寝殿等您。”
“王兄?今日朝堂之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中书令大人退朝后又到御书房拜见主上,想让主上尽快给他一个答复。”
程雪案没有说话,他知道韩持是在想方设法保住楼玉骨的性命,所以频频来试探程霜台的口风,并几度为楼玉骨求情。
只是程雪案心里也清楚,程霜台作为一国之君,肯定对此事早有主意,而哥哥之所以让自己去会会楼玉骨,不过是想让自己正视自己的内心。
那几日的心不在焉,终归是没能逃过哥哥的眼睛——他想利用楼玉骨来激怒自己,他算准了楼玉骨和自己一定会因为那两个女人发生冲突,更料到凭楼玉骨的心性绝对会对自己冷嘲热讽,甚至连自己对楼玉骨的厌恶和嫉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哥哥是想以此让他看清楚,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到底是谁。
程雪案迈进自己的寝殿时,程霜台正在专注批着奏折,听到弟弟的脚步声,还没开口说话,便已经抬头露出了一道温和的笑容:“阿雪回来了。”
“王兄。”
程雪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想起自己方才还在洛迎窗的温柔乡里徘徊,不禁有些心虚。
“你我兄弟情谊,私下不必拘礼。”
程霜台抬手给墨循使了个手势,后者便替程氏兄弟添了点热茶后,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阿雪为何满脸疲惫?近日烦心事颇多吗?”
程雪案见哥哥这般记挂自己,倒是更加愧疚,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嗯,今日韩大人又问起我楼玉骨的事情……你试过他的口风了吗?”
程雪案就知道哥哥是为此事而来,有些支支吾吾道:“我,我昨日有些事,耽误了……”
程霜台微微一笑,倒是没在意程雪案有没有从楼玉骨那边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反而语重心长地直白道:“那毕竟是你心爱的姑娘,我听闻她好似一只自由的飞鸟,无拘无束惯了,而今你如此强硬将她软禁在深宫之中,这样真的好吗?”
“哥哥……”
程雪案一怔,没想到哥哥竟然会跟自己说这些。
“我今日宣那位老军医为我瞧瞧头疼,他便同我提起了儿时的你——那时候你像一只笼中之鹰,被囚困在大昭之中,但无论你如何伪装,他都能从你那双眼睛里看到对自由的向往以及狠厉的野心……那时他很担心你宁愿粉身碎骨也要与大昭同归于尽,但他现在却发现你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
“对于你的转变,如果是当初受制于大昭时,他肯定会更加为你担忧,但如今已是玄戎的天下,他也希望你能在大仇得报后,找回些儿时缺失的温暖。”程霜台缓缓起身,走到了程雪案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而他现在担心的是,你或许会因为年少时在压迫中用鲜血滋养的偏执,而选错了爱人的方式。”
程雪案望着哥哥沉默许久,突然自嘲一笑:“没有他老人家忧虑得那般惊心动魄,这段感情一开始便夭折于她不爱我。”
“阿雪,我想那位洛姑娘一定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固执,你们两个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总是用最伤害对方的言辞说出太多违心的话……你这样同她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至少要给人家平等的尊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对待死囚一样监禁她、强迫她、消磨她的血性和骨气。”
良久,程雪案滚了滚喉咙,抬起头望着程霜台,艰涩道:“哥哥,可曾爱过什
么人吗?”
程霜台微微抿起嘴角,像儿时那般摸了摸程雪案的头,只是一字一句道:“一国之君,爱天下黎民,爱江山万里。”
程雪案微怔,身子稍微向后倾,躲开了程霜台的手,低沉道:“那想必王兄,已经想好如何答复韩大人了。”
“我会放他离开,但同样不会让他逃出我的掌控。”程霜台背过身去,透过窗子望向遥远的月亮,似是在喃喃自语,“留他一命,已是我能给韩家最诚心的交代了。”
而在那同一轮月亮下,怀有身孕的韩穗正在自己庭院的摇椅上,神色忧伤地沐浴着月光。
“阿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韩煦路过韩穗的庭院,见她心情不佳,便不放心地凑过来瞧瞧情况,“还在担心姐夫吗?”
“没有,我想很快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韩穗笑着瞧了眼自己的弟弟,又垂眸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令韩煦有些读不懂她的情绪。
“阿姐为何这般笃定?”
“我了解他。”韩穗顿了顿,似是在解释道,“或者说,我了解一个想要以仁政治天下的君主,该如何收揽人心。”
“阿姐指的是……玄辰帝?”
韩煦这下更不明白了,自己的阿姐何时还跟程霜台打过交道了?
“玄辰帝会是一个好皇帝。”韩穗并没有直面回答弟弟的问题,而是握住了弟弟的手背,莞尔一笑,“阿煦,为官为臣之道,你还有很多需要学习,阿姐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够独挡一面,成为一位百姓拥戴的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