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即便是他已经如此占了上乘,嘴巴还是不肯放过洛迎窗:“你想忘了我,但你的身体偏偏还记得,可笑吗?可悲吗?洛儿,你甩不开我的。”
洛迎窗的脑袋有气无力地抵在程雪案的胸膛,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想要死死盯着程雪案,咬牙切齿地再说些什么,但程雪案却已经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任何倔强又伤人的话,索性腾出一只手来,将方才还在她身下游走的手指,直接塞入了她的嘴巴,模仿着自己身下的动作进进出出。
唾液不住地从洛迎窗的嘴角溢出,她双眼茫然地望着远处,思绪已经飘出了庭院、飘出了京城。
然而,程雪案似是不满意洛迎窗堪堪躺在自己怀里分心的模样,便直接一把捞起洛迎窗,让她跪在秋千上,自己则站在她身后继续贪婪索取着。
一开始,洛迎窗还有些力气,足以双手拉着秋千两旁的绳索保持平衡,可是程雪案却越来越兴奋,害得洛迎窗到后来几乎已经筋疲力尽,只能由程雪案的大掌揽着腰以作支撑,最后还是几乎昏迷地瘫软在了程雪案的怀里。
烈日当空,正午的阳光照在洛迎窗的身上,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亮,而任凭那光线再刺眼,洛迎窗也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抬抬眼皮。
崭新的秋千被弄得乱七八糟,程雪案从地上随手捡起自己的衣裳,胡乱地擦了一把秋千椅,便将洛迎窗打横抱起直奔了浴池。
看到洛迎窗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程雪案一边帮浴桶里的洛迎窗仔细擦洗着,一边喃喃自语:“你为何就不愿意学乖一点……”
而洛迎窗装作昏迷的模样并没有任何反应,心底却更坚定了要想彻底离开京城、离开程雪案的信念。
如果不能逃脱他,那么她永远也没办法允许自己正大光明地爱他。
第71章 夜宴
在京城郊外暗藏许久的风眠等人终于收到了飞鸟的讯号,楼叙白一方面庆幸洛迎窗好在安然无恙,另一方面又惋惜自己跟流筝的平静还是要被不可避免的动荡打破了。
流筝似是看出了楼叙白的沉头丧气,好笑地凑过去安慰道:“等把姐姐接回家后,日子还长着呢。”
“筝儿……”
楼叙白双眼泛着光,抬手就要去牵流筝的手,却被流筝故意笑着躲开了:“快走吧,干爹和风眠哥哥还在等我们议事呢。”
风眠见两个人慢吞吞地终于露了面,依然不乐意地瞥了楼叙白一眼,但这次倒是没有开口冷嘲热讽些什么,而一旁的付山海却是越看楼叙白越喜欢,拿起手边的炒板栗就递了过去:“小白啊,吃点板栗。”
楼叙白这家伙也近来也跟夺了舍一般,不见往日里的毒舌,倒学起了乖巧模样,把付山海哄得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喜欢,只是风眠大抵还是瞧大昭皇室的人不顺眼,基本没给过楼叙白多少好眼色,不过楼叙白倒也不在意,毕竟经过他长时间的观察,发现风眠虽然是脾气最臭的那个,是武力值最高的那个,但也只是家庭地位最低的那个!
风眠见两个人来了,便开门见山直接把洛迎窗传来的消息跟他们共享:“过一阵子玄辰帝会设宴邀请百官到宫中一聚,届时将军府的大部分人马肯定会着重保护程雪案,放松对将军府的警惕,那日或许可以让我们有可乘之机,将大丫头救回来。”
“我看不见得——”向来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楼叙白仔仔细细剥了好几颗栗子,一同放在了流筝的手心,然后才漫不经心地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就凭着程雪案那个性,即便是自己命悬一线,也肯定要护洛姑娘周全……我倒是觉得,他离洛姑娘越远,越是会加强对将军府的警戒。”
风眠对于楼叙白这种还没开始行动便说丧气话的行为很是不满,双手抱胸睥睨着他:“那也总好过闯宫门去救人吧。”
“这倒是,不过凭风眠兄的本事,除了那位名声赫赫的墨循,大概也没什么人能称得上是你的对手了。”
楼叙白在风眠动怒的边缘疯狂试探,然后又见好就收拍了拍马屁,便不再多言,只顾着给流筝多剥几颗栗子。
付山海难得严肃道:“太子殿下之前留给我们保护大丫头的人手还够,我会在城中给他们发送信号,届时助我们一臂之力。”
楼叙白之前对于楼玉骨和洛迎窗的关系无从得知,竟不知道他居然私底下偷偷为江氏遗孤做了那么多事,不免感叹:“我那个好侄儿对洛姑娘还真是尽心尽力
啊。”
风眠听罢握紧了拳头,冷哼一声:“太子殿下仁慈宽厚,却蒙此劫难,实在是天道不公。”
倒也不怪风眠总是站在楼玉骨那边,毕竟他从小便跟在楼玉骨身边,受楼玉骨照拂,后来又是楼玉骨亲自吩咐他保护洛迎窗等人的安危,自是对楼玉骨的恩情深重,而楼玉骨越是悲惨,他便也是自责。
楼叙白看得出来风眠也是个重情义的人,难得说了些安慰的话:“依程霜台的行事作风,他不会为难玉骨的,至少会留他一命。”
“可对太子殿下那样心志高远的人而言,若是幽禁他一生,可比要了他的性命更加痛苦。”
比起忧心忡忡的风眠,楼叙白就显得潇洒多了:“程霜台统治之下的玄戎如今已是民心所向,若想反玄复昭,也得有那个本事和时运才是,我堂堂大昭王爷都没那样的觉悟了,你倒是对大昭太子忠心耿耿。”
“你平日里从不过问政事,只做个闲散王爷每日挥霍享受,又怎能与鞠躬尽瘁的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风眠直接拍案而起,吓得流筝赶紧挡在楼叙白面前护着他:“风眠哥哥,你别冲动啊!”
“有什么话好好说。”付山海见状,也赶紧拦着风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大丫头抢回来,等江氏昭雪,我们也能安然度日了。”
楼叙白也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长袍,静静地注视着风眠,一本正经道:“届时我会多给你们备些药物制敌,以备不时之需。”
华灯初上,玄戎王宫内灯火辉煌,夜风透过雕花窗棂,带来几缕淡淡花香,宫人手持镂银宫灯,引着宾客步入正殿。
宴设于凌霄殿,满座群臣依位而坐,锦案上珍馐美馔琳琅满目,鲍参翅肚香气四溢,玉瓷杯中斟满琥珀色的酿梨酒,金钿女伎奏起月琴,丝竹之声如水潺潺,温润柔和。
玄辰帝程霜台端坐于高位之上,身着玄金云纹朝服,面带从容之色,他举杯向众臣致意,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玄戎初立,仰赖诸位尽心辅佐,如今国事初定,百废渐兴,本王心怀感念,今日特设宴,愿与诸君同欢。”
群臣起身拱手道贺,殿内一时礼仪齐整,酒香与歌声交织,一派喜气洋洋。
而程雪案坐在程霜台的下位,却是滴酒未沾,心事重重。
程霜台一眼便瞧出了弟弟的不对劲,笑着调侃他:“将军府内有墨循看守,不会出什么事的,阿雪何必如此严肃,这满桌上好的酒菜丝毫未动,岂不可惜?”
“臣弟只是隐约觉得心底不踏实,恐今夜会有意外发生。”
程雪案自然知道洛迎窗一直以来都试图用飞鸟同风眠他们取得联系,上次在冷宫时便被他亲眼撞见过一回,虽然自己曾经警告过洛迎窗,但是依照她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而今夜自己入宫参加玄辰帝亲设的宴席,洛迎窗也是知晓的,她一定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程雪案当然已经提前吩咐过墨循做好部署,但又不能对前来营救的风眠等人下重手,也绝不允许伤害到洛迎窗一分一毫,也就是说,以墨循为首的一干护卫无论如何便已经落了下乘,这让程雪案如何能放心。
如果宴席结束后回到府上,却再也看不见洛迎窗的身影,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会发疯到何种地步。
宴席过半,程雪案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留在程霜台的身边如坐针毡,程霜台见自己劝解弟弟不得,便也没有勉强。
稍后,一位着素色衣袍、神色沉静的青年随着礼官的牵引步入殿中,在座的文官百官皆循声望去,望见来者是谁,不由都瞳孔一震——正是前朝太子楼玉骨。
玄戎建国以来,朝中内外对前朝太子楼玉骨的下场众说纷纭,若不是今天他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大家都以为其实他早就已经被玄戎国主秘密处死,毕竟身为一统天下的国主,谁都不愿意在自己身边再留一个永久的后患。
宴席间顿时静默了许久,群臣们的目光或复杂或警惕,纷纷落在楼玉骨的身上,却又有些不敢直视这位大难不死的前朝太子,更不知道玄戎国主今夜请他一同入席,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程霜台却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只是淡然一笑,亲自下了玉阶起身迎接:“太子殿下能屈驾前来,乃玄戎之幸。”
两双狡黠的目光一相触,楼玉骨便仿佛一眼望穿了自己的余生。
然而,程霜台却不动声色地命人为楼玉骨备席于上宾之位,紧挨着辅政大将军程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