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他虽然比她年纪小,但他的爱却无比热烈,明明有灼伤她的危险,但他从未让她感到半点不适。
也是这样的包容,让她在潜移默化中生出了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傲慢。
明明可以把一切都摊开告诉他,但她却想等到尘埃落定,仿佛那样就能让他不受牵连。
可邬玄早就跟她命运交织,就算不告诉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许青葫将头
抵在他额头,“其实都是骗你的,没有你,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她轻声说:“你要是醒过来,我就跟你和好,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邬玄的睫毛剧烈颤动起来,他显然听得到许青葫说话,极力想要睁开眼睛。
可他失血过多,即便费尽力气,也只动了动指尖。
很快,别墅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陈伯带着几位医务工作者快速赶来,看着昏迷不醒的邬玄,吓得整张脸都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医务工作者立刻上前查看邬玄的情况。
陈伯望着楼梯间斑驳的血迹,面色出奇的凝重,目光顿时落到许青葫身上,冷声质问道:“许同学,小少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尽管对许青葫颇有好感,可在看到邬玄昏迷不醒后,陈伯的语气里不免多了责怪。
“是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心态,”许青葫站起身,跟着医务工作者往外走,“让他昨晚钻了牛角尖。”
看着她难掩愧疚的模样,陈伯心情复杂至极,又气又急道:“许同学既然已经跟其他人有牵扯,何必再和小少爷往来,每回小少爷伤心难过都是因为你,今晚如果不是发现及时,等到天亮恐怕……”
剩下的话陈伯没说出来,邬玄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不说老爷子震怒,就连他这个外人都完全接受不了。
对许青葫直接没了好脸色。
许青葫没有接话,跟随医务人员上了车。
陈伯坐到她对面的位置,撇过脸道:“老爷年纪大了,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他,估计明天他就会知道小少爷受伤的事,到时恐怕会大发雷霆。”
许青葫看着眼眸紧阖的邬玄,“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陈伯长叹一口气,不明白这些年轻人究竟在想什么,明明都很在乎彼此,却偏要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抵达邬家的私人医院后,邬玄立刻被推进了手术室。
许青葫和陈伯坐在走廊里,看着亮起的手术灯,心情都不平静。
陈伯对许青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除了刚开始跟她交流了几句,之后完全不搭理人。
直到临近天亮,医生出来说邬玄没有大碍,但需要住院观察时,两人紧绷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您先回去吧,”许青葫坐在病床前,看着邬玄苍白的面容,低声说:“我在这里陪着他。”
“不劳许同学,”陈伯冷哼道:“你跟小少爷毫无关系,还是我这个老头子等着吧。”
许青葫:“……”
许青葫没有跟他置气,只是说:“他醒过来最想看到的人应该是我。”
陈伯面色一僵,如果不是良好的职业素养,他真想直接把许青葫赶走。
可谁也无法否认,小少爷最在乎的就是她,否则也不会为了她自寻短见,只要邬玄还喜欢她,就算老爷子来了,估计也不会说出太绝情的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让小少爷心甘情愿呢。
可如果许青葫还想和贺家那小子继续拉扯,显然是不可能了。
等到天亮,许青葫看着浑身的血迹,握了握邬玄的手,低声道:“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把福宝找出来,你昨晚发那么大火,它肯定吓坏了。”
邬玄眼睫轻阖,对她的话没有过多反应。
许青葫正要起身离开,衣摆却被轻轻拉住,她下意识回过头,邬玄悄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声音沙哑道:“它叫来福,不是福宝。”
许青葫怔了一瞬,立刻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总算醒了。”
邬玄动了动指尖,再次道:“它叫来福。”
许青葫怔了一瞬,想到两人曾经为了小橘猫的名字而争执的场景,当时猫妈妈出现意外,在学校里留下几只小猫,她和邬玄商量过后决定领养一只,看着在家里颤巍巍爬动的小家伙,许青葫想叫它福宝,寓意幸福宝贝,邬玄听完很不高兴,立刻说叫它来福,这个名字更加喜气。
许青葫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对着干,询问他原因他也不说,但看他气呼呼的模样,就故意逗他,说他叫它来福,自己就叫它福宝,这样小猫就能拥有两个名字。
后来有次吵架,他还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觉得她对一只猫都比对他好。
许青葫更不理解。
直到此刻,他说:“你叫它宝宝,你从前这么叫过我吗?”
许青葫动作一顿。
“你走吧,”邬玄撇过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许青葫:“……”
“你昨晚吓到我了,”她并没有离开,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面露不赞同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你以为自己这样做真的能让我后悔吗?你知不知道——”
“我还能怎么办?”邬玄冷冷打断她,“你跟贺晟年好事将近,我难道还笑着祝福?”
许青葫:“我没有和他结婚。”
邬玄把手从她手中挣脱出来,“就算没有结果,难道你没有和他恋爱,没有去见他的家人?”
邬玄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满眼嘲弄道:“许青葫,你把我当傻子吗?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触碰我的底线,让我像个蠢货被你尽情玩弄?我还没那么犯贱。”
许青葫静静望着他的脸,等他宣泄完心中的怒火,才开口道:“我没有这么想,我不可能跟他结婚。”
“我累了,”邬玄不想听她继续狡辩,“你走吧,这次之后我不会再缠着你。”
这话一听就是气话,如果他真的斩断情丝,刚才也不会主动拉她的衣摆,他就像是猫,越喜欢就越要说气话。
“我不走,”许青葫坐到床边,“我之前说过,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邬玄垂下眼睫,心如死灰道:“你能有什么苦衷?”
许青葫知道他还在气头上,自顾自说道:“我跟贺晟年接触和感情无关,至于为什么会走的这么近,你可以理解为我遇到危险,需要借助他的力量才能避开某些困境,在危险没有彻底过去之前,我必须要跟他逢场作戏。”
“但我没有真正喜欢他,”许青葫重新握住他的手,“本来想等这些事情过去再告诉你,可没想到你比之前还要笨,以为自己死了,我就会伤心欲绝,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不要再做这些傻事,我们……”
“我们,以后好好的。”
这或许是她说出过最露骨的话,没有那么多甜言蜜语,但却把他规划在了自己的人生里。
邬玄眼睫颤动,依旧想把手挣脱出来,不过力道却比之前小了许多,“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你找这些借口,不就是觉得我好欺负?你遇到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非要去跟贺晟年接触,难道我不能帮你解决吗?你明知道就算我不可以,我也能找父母和外公,总有人能解决。”
“解决不了的,”许青葫摇了摇头:“这不是你和我能够改变的事,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就要学会忍耐,直到彻底摆脱那些困境。”
她道:“还记得你外公请大师给我算卦的事吗?大师说我会给你带来厄运,让我不要跟你接触,否则就会连累你。”
“这是命运,不是外力可以彻底干预的,如果我想逃离既定的结局,就只能待在贺晟年身边。”
“这才是我不想告诉你的真正原因。”
邬玄身体一僵,回头看向她的脸,没想到事情的症结跟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如果许青葫说的是真的,那她究竟暗自吞下了多少委屈?
邬玄眼神颤动,“你还在骗我,你怎么会提前知道自己的结局?又怎么锁定能帮你的人是贺晟年?”
“因为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境映照现实,我最后死了,就在这个冬天。”
“你说什么?”邬玄猛然握紧她的手
,瞳孔剧烈收缩起来,“你说什么?”
她怎么会死?
就算只是随口说说,邬玄都觉得头痛欲裂。
许青葫怎么可能会死?他绝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谁要是敢杀她,他必然会把搅个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许青葫垂下眼睫,“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可把这些说出来后,她心里反倒变得轻松,“你现在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伤害自己。”
“是谁?”邬玄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是贺晟年杀了你吗?”
许青葫否认道:“是宿命。”
想到许青葫参加恋综后的种种境遇,再想到自己之前找她时莫名遭遇的车祸,邬玄已经没办法跟她生气,满脑子只想找出谋害她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