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妻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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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那个害自己不能毕业的死男人。
  只是谢蕴颜很快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她越看自己身边的崽子,感觉长得越像自己的死对头裴愔。
  ***
  裴愔作为梵云圣殿的少主,在修仙界卧底多年,手握无数马甲,
  他奋斗多年,终于一步步成为了剑宗宗主,修仙联盟的盟主,
  年纪轻轻就立于顶峰,是很多人敬仰的天才,
  同时又长得颜若美玉,似妖似仙,有无数男男女女爱慕他。
  裴愔似乎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平生只栽过两个跟头,
  一个是在秘境中被人陷害与死对头谢蕴颜滚了草地,双双失忆过起了夫妻生活,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
  还有一个则是,谢蕴颜在恢复记忆之后立即捅了他一刀,然后带着孩子隐匿行踪,让他再也找不到他们。
  裴愔被谢蕴颜重伤后几乎死去,痊愈后他却不恼往日种种,只有一样牵萦于心,他想再见到她。
  可谢蕴颜性子坚毅磊落,她决定了的事,几乎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就算裴愔能上天入地,也寻她不得。
  直到有一日,在寝宫中喝着小酒想着妻儿的裴愔忽然感受到了她的气息重新出现在了她昔日的师门。
  第48章 失态 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娘, 阿娘,我们时候出去玩?”安安的声音把沈莲岫的思绪从猜疑恐惧中拉了出来。
  沈莲岫一看外面的天,竟然已经快要黑了。
  这是早就已经答应好安安的, 沈莲岫自然是不能食言的,于是只能将那些事全都抛到脑后, 匆匆与安安一起用了饭, 便离了裴府。
  虽然早先就知会过张嬷嬷这件事, 张嬷嬷当时也爽快答应了, 但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事, 张嬷嬷又拨了一个婢子过来跟着沈莲岫和安安。
  多出来一个人倒也没什么,但原先没有现在有,难免有监视之意, 沈莲岫总觉得变扭,为了不再多生事端, 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谁知才到了裴府门口, 便见到裴谦从外面回来。
  碰着了总不能装作没看见, 打了招呼之后,裴谦果然问:“余娘子这是去哪儿?”
  沈莲岫便老老实实回答了。
  裴谦道:“今日是七夕, 街上人多, 就这么一个婢子不安全,这样吧, 我陪着你们去。”
  沈莲岫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我们逛逛马上就回来,不走远的。”
  “余娘子一个人是无妨,但还有安安,”裴谦过去走到安安身边, 俯下身子把她抱了起来,“走吧。”
  沈莲岫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也只能跟了上去。
  陈州城里此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但是沈莲岫已经全然没了兴致。
  怎么就撞上了裴家?
  裴谦抱着安安在一家灯铺门口停下,安安已经指着一只小兔子灯,对沈莲岫说道:“我要这个。”
  沈莲岫好歹是稍感安慰,至少安安没去问正抱着她的裴谦要东西,说明她平日里对安安的教养还是可以的。
  她摸出了钱正要给,可裴谦的小厮却快他一步,早就把钱给了,安安拿着小兔子灯,心满意足。
  “开心吗?”裴谦问安安。
  安安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喜欢。”
  “安安,快点谢谢裴叔叔。”沈莲岫道。
  安安听沈莲岫的话,立刻声音响亮地道了一声谢。
  “不用谢,只是个小玩意儿,”裴谦笑着去摸了摸安安头上扎着的两个小揪揪,“我要是有个这么乖的女儿就好了。”
  沈莲岫讪笑了一声,旋即又觉不妥,连忙补上道:“等裴郎君成亲之后自然就有了。”
  裴谦抱着安安继续沿街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余娘子的夫君是何时没的?”
  沈莲岫道:“四五年前。”
  “这么说安安还没出生或是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裴谦叹一声,又道,“那余娘子一个人带着她,很辛苦吧?”
  沈莲岫道:“还好。”
  “余娘子似乎兴致不高?”
  “没有,只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裴谦笑了笑,看起来倒是纯粹,往前面一指:“走过这条街,便有许多杂耍,安安肯定喜欢。”
  沈莲岫点点头,表示跟着他走。
  一路上,裴谦又随手买了香糖果子给安安,怕她吃得渴了还另买了沙糖冰雪冷元子,让婢子拿着。
  安安拿了一颗狮子糖给沈莲岫,沈莲岫只好吃下,糖明明是甜的,但她却食不知味,没什么心思。
  走过了这条街,前面果然有人在表演喷火,还有傀儡戏,周围都围了一圈人。
  沈莲岫见状便对裴谦道:“不用进去了,我们就在这外边儿看,反正也能看见。”
  裴谦便让安安坐到了自己肩膀上。
  沈莲岫既觉得不妥,又觉得不自在,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这么着。
  安安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她倒是很开心。
  她从没来没来过陈州,没见过这些杂耍,自然是无比惊喜的。
  沈莲岫心思烦乱,抬头却见安安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双目神采奕奕地看着那边正在喷火的人,一双小手使劲儿拍着,拍得掌心都红了,火光映红了安安胖嘟嘟的小脸蛋,沈莲岫的心下一软,方才的阴郁便消散了一半。
  既然答应了要陪安安出来玩,那就不要三心二意的,而是应该好好陪伴她。
  她笑了笑,也将目光转到了那边的杂耍。
  一直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陈州毕竟不比京城,遇到节庆时彻夜不歇,这会儿也已经晚了,杂耍也开始收摊了。
  安安最喜欢看喷火,沈莲岫想着她也没什么机会来看,便也不催她回去,而是等她看完最后一场,才拉住安安的小手问:“好看吗?”
  安安大声回答道:“好看!”
  今夜大多数时候都是裴谦抱着她,安安这会儿打了个哈欠,看见沈莲岫,倒是开始眷恋母亲了,扭了扭小身子便要下来。
  裴谦放下她,沈莲岫牵住安安的小手,这时人群都三三两两往外走,她稍稍往旁边避了避,便也随着大流走。
  安安又揉了揉眼睛,沈莲岫问她:“想睡了是吗?”
  安安却连连摇头。
  沈莲岫知道她是还想玩,便不拘束她,此时人多声音嘈杂,她说话的声音便提得有些高:“那我们一路走一路看过去吧!”
  她牵着安安,跟随人群,往前面走去。
  离她们不远处,一双与安安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在听见随着风传来的隐约话语时有片刻失神。
  而不过一息之后,他便反应过来,随即疯了一般地朝着人群中搜寻。
  人潮汹涌,他看着面前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却不知从何找起。
  旁边跟着周临锦出来玩的同僚们都莫名其妙,敖兴与他共事多年,更熟悉些,连忙上去拉住他:“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周临锦白着脸道:“我要找人。”
  那个声音一定是沈莲岫的,他不会听错,就算他死了,都不会不记得她的声音。
  她还活着!
  可是人呢?
  周临锦的手心沁出绵密的冷汗,他根本不认识她。
  就算她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没办法认出她。
  再说一句话,只要让他再听见她说一句话,他一定就能找到她……
  敖兴道:“长什么样?我们一起帮你找就是了,别急!”
  敖兴看他不对劲,便以为是喝了酒又出来吹了风的缘故,要找个把人,也不用急成这样。
  周临锦道:“我不认识她。”
  敖兴及一众同僚闻言沉默了。
  “喝醉了这是……”敖兴讪讪道,“大人,咱们回去了。”
  今日是敖兴提议来街上看看热闹的,周临锦原本不想来,但在敖兴的强烈劝说下只能同意了,这要是让周临锦当街发酒疯,等他酒醒了之后,肯定是要怪他的。
  “把必察叫来,快把必察叫来!”周临锦几乎是失态一般,对着敖兴喊道。
  必察明明跟着他来了陈州,可他却没有把他带出来,必察认得他的脸,若是此刻必察在,他一定能找到他!
  敖兴要去扶周临锦,却被他拂开手,然后眼睁睁看着周临锦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他嘴里叫着一个名字,可眼中却尽是茫然。
  因他去看的都是妙龄女子,一时人群中女子纷纷慌乱不已,连忙躲开,以为他是发酒疯的登徒子。
  “你看到过一个女子吗?”
  “这里那么多女的,长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不知道你找什么人!滚吧!”
  人们各自走着,人群也慢慢疏散开了。
  必察到的时候,周临锦正站在街的当中。
  街上已经寥落下来,他却依旧死死盯着三三两两走过的人。
  “郎君!”必察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上去,“你喝醉了吗?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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