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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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上课留堂,好新鲜的体验。
  “七姑娘似乎启蒙已久?”
  头一日上课,本就以对学生们的考校和摸底为主,也好因材施教。
  庄学究将知韫交上去的“答卷”抽了出来,“七姑娘一手簪花小楷颇有卫夫人之风,方才的考题,亦言之有物、蹙金结绣,敢问七姑娘可是有了师承?”
  如果是自学成才,那真是可惜了。
  书塾的这几个学生中,纵年长她许多,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的。
  “是,也不是?”
  知韫想了想,拉赵治来挡枪,“平日里空闲的时候,多爱读些前人先贤的大作,亦受太子哥哥指点颇多。”
  庄学究:“……”
  他虽然不关心这些王公贵族之事,却也知晓你七姑娘来汴京不过数月,纵然是太子指点,又能指点多久呢?
  “七姑娘谦虚了。”
  庄学究和蔼道,“只是学问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七姑娘如今尚且年少,往后在学问尚可精进。”
  三人行,必有我师,他满腹学问,总有能教导她的。
  知韫正色,恭敬地行了一个弟子礼,“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第669章 知否(43)
  “噼里啪啦!”
  墨兰回到林栖阁后,没忍住将小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
  “怎么了这是?”
  见她回来便立马迎上来的林噙霜蹙了眉,“墨儿,有人欺负你了?”
  今日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回来的时候,竟发脾气了?
  “还能有谁?”
  墨兰坐在榻上,气哼哼道,“还不是五妹妹与七妹妹,瞧不上我这个庶出的姐姐,一唱一和地堵我的话!”
  她越想越气,“就连庄学究,竟也对七妹妹格外偏袒,专门叫她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不说,下课了还留她开小灶呢!”
  凭什么就留她一人?
  若是她学的不好、留下来罚抄书也就罢了,偏她特意磨蹭着坠在最后看了,庄学究和颜悦色,还给她列了书单。
  分明就是偏心!
  “当真?”
  林噙霜也是一愣,“可是,庄学究不偏心长柏,偏心七丫头做什么?”
  女孩子又不能去考科举。
  “能是为什么?”
  墨兰冷哼,“人家是郡主,再是大儒,也不会对她不假辞色。”
  林噙霜:“……”
  “也怪那时娘没坚持住。”
  她兀自懊悔道,“若早知道太子也会去那日的赏花宴,我无论如何,也要求着你爹爹,叫你也跟着一起去。”
  就算是舍了颜面,跪在王若弗跟前哭求,她也要磨到她同意。
  若她的墨儿那日也去了,哪里有七丫头冒头掐尖的份儿?!
  只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林噙霜再觉得后悔,也不会沉溺于此。
  把握住当下与未来,才最要紧。
  “那小公爷呢?”
  林噙霜问道,“小公爷也如此么?”
  墨兰摇了摇头,“小公爷与七妹妹倒是不曾说过几句话,便是最初的问好,她们二人亦称呼得极为疏离客气。”
  一个“郡主妆安”,一个“小公爷安好”,冷淡而生疏。
  “那就好。”
  林噙霜细细听了墨兰讲述的经过,道,“我估摸着,小公爷与长柏、长枫他们来得巧,应是正遇见了你们几个的争执,许是觉得七丫头仗势跋扈,才不与她亲近,至于七丫头……”
  她唇畔微扬,“她有大内的宠爱,轻易不会与旁人弯腰低头。”
  性子傲,才好呢!
  男女之间的误会,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说清,可若是两边都傲气,那就算这辈子都耗进去,也说不清楚。
  “齐小公爷是齐国公和平宁郡主的独子,京中一等一的才俊公子,如今这样好的机会,定不能随意放过了。”
  七丫头眼下且傲着吧,等年纪大了知事了,后悔也晚了。
  就算是赵家宗室子,也未必能比得上齐小公爷,难不成,她还能当太子妃不成?
  太子如何会娶义妹为妻?
  还是个出身六品小官家、借着他的势才风光张扬的女孩。
  “阿嚏~”
  被人惦记着的太子殿下再次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莫非是那丫头又说我坏话了?”
  他揉了揉鼻子,抬头瞧了眼天色,“才下课,不该抓紧玩么?”
  竟然还能有心思来想他?
  但不得不说,为兄甚是欣慰。
  然而——
  “什么?”
  听了回禀的赵治脸上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她还来了哥哥?”
  哪个王八羔子敢当她哥哥?
  姓齐名衡字元若的那个谁,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第670章 知否(44)
  赵治越想越气,顿时就坐不住了,当即命人就备车出宫。
  于是,等知韫午睡醒来,就见到人在好端端在她小院里坐着。
  知韫:“???”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还没睡醒,更觉得奇怪了。
  “哥哥怎么过来了?”
  他还是头一回来盛家,之前就算是送她回家,也是过门而不入。
  “我不能来?”
  他慢悠悠抬眸看来,温润清朗的声音不紧不慢,“七姑娘可真是好狠的心,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呐!”
  春夏之交,天气渐渐热了。
  他着一身筠雾色银丝绣玉竹交领长衣,腰间玉带上系着玲珑玉佩,手中握着一把紫檀木扇骨的折扇,配着他那俊秀清逸的眉眼,果真透有几分芝兰玉树、风流蕴藉。
  ——只要不张嘴,哪哪都好。
  反正才睡醒的知韫,不仅残存的困倦烟消云散,人也被搞沉默了。
  “吃错药了?”
  她眨眨眼,坐到他对面,抬手就去摸他额头,纳闷道,“也没烧糊涂啊,怎么说起话来,竟是奇奇怪怪的呢?”
  旧人她听出来了,约摸是说的他自己,但这个新人是谁来着?
  在脑海中扒拉了一圈,知韫试探着对了个暗号,“齐小公爷?”
  她认识的人中,最新的就是这位了。
  “哟,齐小公爷?”
  赵治掀了掀眼皮,唇畔露出一个虚假得显而易见的微笑。
  “怎么不叫人家元若哥哥了?”
  知韫:“……”
  她抽了抽唇角,当即明白,是什么让他一刻不停地跑过来了。
  ——是男人那该死的嫉妒心。
  “所以,哥哥是来捉妹妹的奸?”
  想明白之后,再瞧这人时,知韫险些压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托着下巴,勉力维持着淡定正经的模样。
  “说起来,齐小公爷年长我几岁,又同在庄学究座下听学,亦算是师兄妹的关系,若要亲近些,合该唤声——”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眸底染上几分笑意,慢悠悠道,“元若哥哥?”
  赵治:“……”
  他握着折扇的手指骤然捏紧,咬牙道,“你竟然还真叫?”
  “昂?”
  知韫歪了歪头,“不是哥哥问我,怎么不这样叫人家的吗?”
  赵治呵呵一笑,“我让你叫,你就叫?那我要是不许你叫呢?”
  这妮子有那么听他话?
  “那当然呀!”
  知韫一摊手,理所当然道,“本来人家就不管他叫哥哥嘛!”
  她捧着小脸,澄澈杏眸光彩湛湛,笑盈盈道,“有太子哥哥珠玉在前,岂是谁都能充当本郡主的哥哥的?”
  赵治:“……”
  积蓄起来的火气就跟扎破的气球一样,刷的一下就散了。
  他克制着不曾扬唇露笑,但紧绷的神色却明显缓了下来。
  他就说嘛,凭那个姓齐的是谁,又如何能与他相较?
  果然还是底下人不仔细,传错了话。
  “总算有点良心。”
  抢在小姑娘不乐意之前,他抬手理了理她披散开来的发丝。
  “下午还去上课么?”
  虽然这话题转移得有些生硬,但知韫还是决定给他这个面子。
  “不去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茶,小口小口地啜着,“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间去学堂听课,若是没有功课,下午便也空闲。”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既然是要科举做官的,那除了先生的教导,自学也很重要。
  “那去梳洗一下。”
  赵治温声笑道,“我新得了几匹宝马,且去挑一挑,带你去骑马。”
  *
  #春枝暮 去重新扒了一下知否时间线,调整了一下,把知否(10)的皇祐二年改成至和元年了哈
  #春枝暮 然后,时间大法——
  第671章 知否(45)
  嘉祐六年,初春。
  煦日穿林、清风舒朗,柳垂金线、桃吐丹霞,正是春生万物长。
  开阔的草场上覆着深深浅浅的绿意,明媚鲜妍的少女们骑在骏马之上,一手握缰、一手持杆,你来我往地追逐着一颗马球,竟是焦灼非常、好不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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