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娘子 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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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半年不见, 其实有很多话想讲。
  可是像这样独处的机会, 恐怕这段时日都很难得。
  魏楹今日稍事休息, 明日怕是也得去前头应酬人了。
  这几日, 来上香的人还是陆陆续续不间断的来。
  “嗯。”
  老六都回家就守了一夜,他自然也得如此。
  “那哭完灵你回来睡一下。你骑了十天的马赶回来,谁都不能在这时候说什么。我到小厨房给你做些点心带在身上。晚上守灵的时候可以吃,平日里如果错过了饭点也可以吃。”
  “好!”魏楹伸手把沈寄拉下来抱着。
  他们得守足一年, 从今夜起就要开始分房了。
  沈寄看一眼门窗, 关得挺严实的。
  挽翠方才看到魏楹拉她的手就过去关了,然后人也出去了。
  估计这会儿是在门口守着。
  有人来了就会给他们个暗示。
  不然传出去说他们此时还抱住一起卿卿我我的,肯定得有人说闲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简直是压抑人性嘛。
  “陈姨娘救下了, 被藏起来了。她体内好像还是有余毒要慢慢的清。老管家那边还没有信儿传回来。”
  “嗯, 我知道了。”
  沈寄想起一茬事儿就问道:“姹紫呢?”
  “你不是说过老太爷的消息传来, 就打发她嫁人么。我让人把她送到娘那里去了, 卖身契也还给了她。她对着屋子给你磕了几个头, 说谢谢你言而有信。”
  “我不在这么久, 大娘就没跟你提点什么?”
  “提了,你不是让她给姹紫物色婆家么。她觉得反正你不在、而且暂时不能生, 不如让姹紫和我直接把房圆了最省事。”
  “然后呢?”沈寄声音不善起来。
  这个魏大娘,果然是干了这事啊。
  “我让她先去问问她干女儿肯不肯,然后再来问我。”
  “姹紫不肯?”
  “嗯,她说这几年她看清楚了,我心头只看重你。她害怕我,而且这几年跟在你身边多少也被洗脑了。眼见挽翠、阿玲都有了好归宿,她也不想再把青春空耗在咱们中间。你不是给了她不少嫁妆么,要找个上门女婿都没问题。这样还有我这个干哥可以给她撑撑腰。她又不傻,犯得着得罪你么?她还说娘本来就是姨娘,现在还被你打发出门嫁人了,这座靠山可不够稳当。”
  “算她聪明!就这样了?”
  魏楹摇头,沈寄脸色立时一变,“还有什么事?”
  “京城有人打了招呼,刘夫人非常热心的要替我做媒。还是后来你来信说太后很疼爱你,我告诉了她,她才消停下来。”
  “该死的家伙,仗势欺人!还让太医把我好得差不多了的消息瞒着,不让我们早日团聚。”
  魏楹点头,“就是!”
  知道岚王在打沈寄主意,他哪敢有什么花花肠子?
  那不是给人制造机会么。
  譬如姹紫,如果真的圆了房,那依沈寄的性子不是回来后整死姹紫,而是直接不要他了。
  “哎,我这次上京见到石小姐了。”沈寄拿手肘撞撞魏楹。
  “哪个石小姐?”魏楹一脸的茫然样。
  沈寄两手捧着他的脸,“你再装像一点!”
  “真不知道啊!”
  “你跟人家兄长谈论诗文,还得到默许金榜题名就可以去提亲。还想我乖乖做妾,当主母侍候的那位石小姐,想起来了么?”
  “哦。”魏楹淡然应了一声。
  “长得很漂亮哦!”
  “还能有你漂亮啊?”
  “家花哪能有心头的白莲花香啊!”
  魏楹因为沈寄在京城的事差点得内伤。
  这会儿看她还在为早已不相干的石家千金拈酸吃醋,顿时觉得内伤痊愈。
  不过,“为什么是白莲花啊?”
  沈寄扳着指头数道:“纯洁啊,优雅啊,唯美啊……”
  魏楹把她的手指按下去,“越说越不像话,没有的事。我当年就是看上她家的权势而已。”
  “你没走眼,她爹现在是尚书了。”当初还是侍郎来的。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
  魏楹忽然想起自己猜测的,沈寄是太后娘家亲戚的事。
  算了,都说了是猜测。
  再说是与不是又不会怎样。
  他站起来,“好了,别胡说八道了。被人知道我们现在还在说这些,唾沫星子能把我们给淹了。”
  沈寄点点头。
  她就是一下子见面,就想到那个人了而已。
  现在外头有人守着,她忍不住就嘴巴痒痒想说一说。
  魏楹说想洗个澡,一身尘啊土啊的。
  沈寄便让看院子的婆子去烧水,然后抬到浴室。
  “你自己洗吧,我去厨房做点心。我还有活儿呢,一会儿还得去盯着。”
  “嗯。”
  沈寄便往外走。
  路上看到十几辆车子往松鹤堂运冰便问了句:“这是从哪拉来的?”
  “回大奶奶的话,这是四夫人吩咐去买回来的。以后日日都需去买。”
  松鹤堂对冰的需耗量极大。
  这十几天是把魏家各房今天夏天的存货都用完了,如今要去外头买。
  先尽着松鹤堂用,再说其他。
  天儿实在是太热了,偏生老太爷的大事又在这个时候。
  只是这夏天,有钱的人家都想用冰,怕是有人坐地起价。
  不要单看这一项花费不高。
  但林林总总许多开支加起来,可就有些吓人了。
  就这,还有人在说只做四十九日道场都是委屈了老太爷。
  如果不是天气太热,本来该做满百日的。
  这场丧事办下来,正如四夫人所料,最后一应支出会超出六万两。
  四夫人说了她是不会删减开支的。
  没得最后人家说她不孝。
  反正不够的各房到时候均摊就是了。
  既然二夫人把起点弄得高,她就不能虎头蛇尾招来闲话。
  这一点沈寄是绝对支持四夫人的。
  二夫人还是一贯的那么会恶心人!
  到吃饭的时候,沈寄回到给家里人摆饭的大厅落座吃饭。
  如今魏楹也回来了,见过老太爷被冰保着的遗容。
  明日上午便要在看好的时辰盖棺了。
  今晚守夜的不只魏楹一个,还有七叔、十五叔。
  前头两个是在外为官很少在家尽孝。
  十五叔则是痛悔自己前半生荒唐,末了还违背亡父遗愿。
  吃过晚饭,沈寄催着魏楹再回去睡一下,不然守灵的时候撑不下来。
  回去后略坐了坐,她便让魏楹躺下了。
  魏楹把头枕到她的腿上。
  沈寄便轻柔的给他按压着头上的穴位帮助入眠。
  魏柏轮值守灵下来,病了一场。
  到今天才好些。
  这还多亏沈寄第一晚逼着他吃了饭,又回去休息了。
  可魏楹就是病了,怕是也逃不脱出面招待客人的命运。
  不可能有机会好好养着。
  所以沈寄不能让他步了魏柏的后尘。
  “你放松,好好的睡一觉。时辰到了我会叫你的。”
  “嗯。”
  沈寄每日里其实也是连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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