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诡异游戏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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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晋余生的口风,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应该是个“正常人”;若是成了,晋余生恐怕也会渐渐淡出灰色地带,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人一旦松懈下来,很容易在细节上露出马脚,无数指向非法勾当的证据或许就会在开玩笑、酒后这些场合吐露……
  而更重要的是,齐斯发现,自己的很多事都是和晋余生交接的。他要是离开了这个圈子,短时间内还真找不到可替代的人……
  “麻烦啊……”齐斯坐起身来,将交流的消息连起来看了一遍,本还平静的心情又一次感到隐隐的烦躁。
  他一向多疑,认识的人中只勉强信得过晋余生,所以才将其拖进灰色地带,负责一些零碎的活计。这也就导致,一旦晋余生这环出了问题,他也将离东窗事发不远。
  他确实考虑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计划要多找几个人做替代品,可一直没来得及实施。现在看来,很多事项要提上日程了。
  “果然在最开始,就不应该寄希望于一个平庸的普通人能长久地与我为伍。我早该想到,总有那么几个蠢货该死地向往所谓的平静生活,热衷于‘急流勇退’的戏码……”
  齐斯将自己向后砸到床上,重音吞没了最后几个字眼。
  他忽然察觉到一丝违和,晋余生和他相识多年,应该对他的行事有清晰的认知,为什么还会想着要约他一道过去呢?
  齐斯看了眼日历,明天正好是“4月1日”。
  ……
  4月1日清晨,齐斯在八点整起床,下楼买了个鸡蛋灌饼,便坐上公交车。
  八点五十一分,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零九分钟,他到了站,调出手机导航。
  他在“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的提示音中转悠了足足半个小时,依旧没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剧本杀店,只能在广场上找了张长凳坐下。
  这处地界不算老,但也不算新,饭店还未开张,只有几个服装店开了门,一面驱赶堵在门口的乞丐,一面打亮店里的灯。
  乞丐们拖着铺盖挪了地方,有几个甩手而立,目光往齐斯这儿乱瞟,像极了下水道里瘦骨嶙峋的耗子觊觎一块发臭的奶酪。
  他们很快有了决断,木着缺少表情的脸,摇摇晃晃地向齐斯走来。
  一边走,还一边从口袋里摸出蓝蓝绿绿的收款码,用混浊无光的眼睛盯着齐斯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齐斯不得不站起身来,又往远处转悠了一圈。
  九点四十六分,齐斯终于在朦胧的晨光中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扎一根棕色小辫,摘了墨镜,衣服也换成了与往日不同的蓝色t恤。
  是晋余生。
  在他身后落后几步的地方,跟着一个穿灰色外套、黑色牛仔裤的长发女子,看上去二十奔三,模样只能说是清秀。
  晋余生也看到了齐斯,快步走了过来,有些拘谨地介绍:“齐斯,这位是……我和你说过的。”
  “你好,我叫徐宁。”女子走上前,笑着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
  第二十四章 捡鬼
  4月2日,齐有富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一个破锣嗓子在门外嚷嚷:“快递!来拿一下!给你放门口了!”
  齐有富惺忪着睡眼,嘴里嘟囔着“那帮小瘪犊子瞎买什么玩意儿”,却还是爬下床,踩着拖鞋去开门。
  快递员已经走了,留下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纸箱,表面只写了寄达地址和寄达时间,没有任何购买者或者寄件人的信息。
  齐有富只当这又是他的儿女买的“破玩意儿”,站在门口拆开了**。
  纸箱中躺着一尊穿红色嫁衣的女像,面容昳丽,一双眉眼更是灵动万分,如有万千话语要同人诉说。
  那张脸似乎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齐有富乍一看到,怔愣了足足两秒才回过神来。
  他扯着嗓子冲屋里喊:“这东西你们谁买的?尽瞎往家里带东西!”
  被他这么一吵,整家人都醒了,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在看了雕像后纷纷摇头。
  “我没买,谁买这玩意儿?”
  “不知道是谁买的,别是寄错了吧?”
  齐有富问了一圈,没问出所以然,又看了看雕像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拍了板:“留下吧,还挺好看的,家里找个地方摆着也不错。”
  他说完,却见小女儿定定地指着雕像:“爸,刚刚那雕像……是不是眨了一下眼?”
  ……
  齐家村一带的气候向来干燥,尘土飞扬,这些天却不知为何起了大雾。
  白纱似的水汽如有实质地在空气中漂浮,触到人身后又湿漉漉地凝结成水珠,黏糊糊地将人笼罩。
  村民们在雾气间穿行,远远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影子。
  “这天气真怪……”
  “快下雨了,好啊。”
  他们如是寒暄。
  可惜,他们没等来雨,却等来了村西的尖叫声。
  有好事的赶了过去,看到干裂的土地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口黑色的水井,洞口深不见底。
  一个农妇瘫坐在井边擦着眼泪:“志高掉井里了……没了他,我这当娘的怎么活啊?”
  “志高娘,你别慌,小孩子身子骨软,摔下去一定会没事的!”一个汉子安慰了一句,凑到井边将头伸过去看。
  他哑了声,旁人只见他的上半身忽然诡异地弯折了一百八十度,整个儿钻进了井口。
  还没等有人反应过来去拉他,他便头朝下栽了进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被井吞噬了一样。
  这个姿势摔下去,必然是活不成了。
  目击者大声宣扬:“大强也掉下去了!一弯腰就下去了!”
  大强的老婆冲了上去,扒着井沿嚎啕大哭,一抬头看见志高娘在旁边傻坐,当即扑过去撕打:“都是你!你还我男人!”
  两个女人扭打成一团,旁边的男男女女连忙上去拉架,有真心实意帮忙的,也有趁机揩几把油的。
  一个小个子男人挤不进人堆,吊儿郎当地凑到井边,腰也慢慢弯折下来,上半个身子橡皮糖似的拉长,伸进井里。
  有前车之鉴,几个村民见势头不对,连忙上去拉他。
  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拉回来,不曾想这小个子忒沉,两个大男人使了全部力气也拽不动,不像是他本身的重量,倒像是这口井有某种吸力,在向下拽他。
  “又有人要下去了!”
  随着一声吆喝,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拽人的队伍,终于将小个子从井口拔了出来。
  那小个子坐在地上,双眼都是白茫茫一片,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白蜡。
  在稀薄的日光下晒了一会儿,那层白蜡化了,化作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小个子像是才恢复神志,“哇”地一下哭了:“那井下…有个女人在拉我……”
  两秒的寂静后,有几个胆小的女人尖叫出声,男人们面面相觑,却也不约而同地感到后背生出一丝寒意。
  “咱们村原先在这儿有这么一口井吗?”
  “咱村的井,好像一直在村东来着……”
  “这井,昨天还不在的……”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气氛逐渐凝固。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后退,想要远离水井所在的位置。
  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们退后多少步,水井始终和他们保持不远的距离,好像他们退一步,水井便进一步似的。
  一个年轻的女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跑不掉……我们根本跑不掉……”
  她家男人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哭什么哭?哭得老子心烦!”
  女人哭得更加大声:“你就知道对我耍横!怎么没也掉下去?”
  志高娘好像被其感染,继续抹起了眼泪:“我的志高啊,被鬼抓了去了……鬼啊,你要抓就抓我啊,志高他还小……”
  有人忍不住指责:“志高娘,你也别哭了,要不是你把大伙儿引来,能有这么多事?”
  这话一说,大强老婆又嚎叫着冲上去,揪住志高娘的头发,一拳拳往她肚子上招呼。
  恐惧之下,人的负面情绪和戾气一触即发,怒骂和哭泣声此起彼伏,竟驱散了些许井边的寒意。
  “大家静一静!”村长大吼一声,镇住混乱的人群。
  他朗声道:“咱齐家村从没遇到过这事儿,也就两天前,那群天杀的来刨了我们的祖坟,才出了这档子怪事。我看是老祖宗发怒了,怨我们这些做儿孙的没守住他们的阴宅。”
  “老祖宗总归是爱护我们的,万不会让我们断了香火,我们好好磕个头,老祖宗消了气,也就放我们走了!”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村民们便是再不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一时间,男女老少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冲着井口磕起响头。
  有几个一边磕头,还一边扇自己巴掌,嘴上念叨着“儿孙不孝”,格外情真意切。
  白雾似乎散去了一些,村民们磕完了头,便没命地向四处狂奔而逃。
  “老祖宗”好像真原谅了他们,这次,所有人都好端端地回了家。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有人依旧心神不宁,也有人心大地和家里人说了这事,聊作谈资。
  可当天夜里,他们全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一个穿红嫁衣的长发女人坐在井边,哀怨地哭泣。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井下好冷……救救我……”
  在看到女人后,他们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并直挺挺地摔进井里,心有余悸地惊醒。
  天刚蒙蒙亮,村民们皆顶着灰败的面色,在村长家的门口集合,七嘴八舌地说起昨晚的经历。
  村长叹了口气:“我去镇上请个师父,让他帮忙看看。”
  经过昨天一遭,村民们谁也不敢再在村里呆了,便都自告奋勇要随着村长一起去镇上。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外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雾气越来越浓,遮住了太阳。
  天始终是灰蒙蒙的,看不出具体的时间,村民们只知道走了好一阵,却怎么也不见村口那块石碑。
  “你们看,那……那是什么?”有眼尖的忽然一指前方。
  人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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