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街上人来人往,花极颜忙碌地隔开宋时月身边的人,时不时有人撞到他。宋时月突然停在一个糖果铺子面前凝视着,花极颜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道:“师姐,怎么了?”
宋时月看向他,笑道:“花师弟,我请你吃糖。”
花极颜愣愣道:“啊?哦哦,好,谢谢师姐。”
宋时月进到铺子里,不多时便捧着一包东西出来。她掀开纸包,从里边抓了一小把出来,“花师弟,接着。”
花极颜赶紧张开手掌,宋时月松开手,他的手中便多了几块纸包着的方形东西。宋时月从纸包里捻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包好,放好。
她的嘴角挂着笑,细细品味着,抬头看见呆愣的花极颜,笑道:“花师弟你也吃,很甜。”
花极颜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嗯,很甜,特别甜,朝她灿烂笑着。宋时月满意道:“走吧。”
花极颜跟在她身边,只觉得空气都带着那丝丝的清甜。
两刻钟后,她们看见前方一栋大大咧咧挂着“赌”字的两层小楼,门口三四个男子转着眼珠子四处看。
宋时月径直走了进去,里边人声鼎沸,光线昏暗,烟雾缭绕。每个赌桌都围满了人,“哗啦哗啦”声响起,停止。众人脸上先紧张,后有的人兴奋,有的人绝望……
“豹子,我赢了。”嘹亮的女声响起,宋时月看去,黄衣人喜形于色,似乎忘了来此的目的。宋时月移开目光,挤进一张赌桌,花极颜立即跟在她身旁。
赌徒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跟随摇着的骰子,嘴里喊着“大大大、小小小……”宋时月抛了一串铜钱在大上,庄家开蛊,三四五大,赢了。许久后,她面前银钱堆成了小山。
摇蛊的人脑门上全是汗,片刻后有一人走了过来,道:“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宋时月笑道:“不去,我在这玩得好好的,哪也不去。”
那人见状伸手便要抓她,宋时月冷笑一声,先抓了对方手腕,然后一折,“咔嚓”一声,痛苦的叫喊声响起,宋时月把人扔在地上。
然后她扫视一圈,道:“我今天开心,若是有人知道十五年前王县令的事,我愿意把钱送给他玩。”
她刚刚露了一手,许久都没有人应声,不过赌场多的是不要命的人。
一位眼球布满血丝,面容憔悴的男子道:“我知道,我说了真的给我钱?”
宋时月打量着他,笑道:“当然。”
血丝男子道:“十五年前县衙后院关了个女疯子。”
第30章
宋时月从桌上抓了一把铜钱递给他:“详细说,我还会给更多。”
黝黑男子欣喜地数着钱:“十五年前我负责给县衙送菜,经常听到‘咿咿呀呀’的叫声。有一回那女疯子跑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但是她很快就被他们拖走了,我知道的全说了。”
他讨好地笑着,“钱,你说过还给我钱的。”
宋时月又抓了一把钱给他,随后嘴角带笑,“还有人知道吗?晚了钱可就没了,抓紧时间了。”
“我,我,我曾在县衙当过短工,经常看见一个神情阴郁的小男孩,像个鬼一样。”一个身上打满补丁的男子急急道。
宋时月道:“哦?他是谁?当年多大了?”
补丁男道:“他是谁,我不知道。”他想了想,“当年他大约九、十岁,身上穿着粗布,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我,我曾看见王县令的库房堆满了绫罗绸缎和金银。”满脸麻子的男子道。
边上有人道:“王麻子你在乱说吧!你上哪看过王县令的库房,这位姑娘他在骗你,别信他。”
王麻子急道:“我姑姑当年在县衙做活,我怎么就没见到。”朝宋时月讨好笑着,“姑娘我说的是真的,你会给我钱吗?”
宋时月笑道:“当然。既然你姑姑在县衙做过活,那你知道那个小孩吗?”
王麻子想了一下,“哦哦哦,有人曾叫过他少爷,但是那叫他的下人当晚便被夫人打了。”说完伸手看向宋时月,她给了钱,然后朝其他人道,“你们赶紧了。”
众人争相恐后讲了起来,赌坊里如同一堆鸟在叽叽喳喳叫着。
“我见过王县令踹了疯婆子一脚。”
“我见过县令夫人曾打过疯婆子。”
“我见过厨娘偷偷拿肉回家。”
“我见过那小孩曾用手搅着王大人的饭菜。”
“我见过县令夫人打下人。”
“我见过师爷克扣工人的钱。”
“我见过王县令死的那天早上,县令后门曾蹲着个满身是血的小孩,脚边还有一把刀。”
……
众人七嘴八舌讲了一堆,真假不知,不过宋时月都一一给了钱,小山堆似的钱很快就没了,只剩下最初那一串铜钱。
宋时月笑道:“今天就到这了,若是还想起其他的,到同心客栈寻我。”顿了顿,“不过,钱可就没那么好拿了,我觉得有用才行。”说完把钱放了回去。
没来得及说的人暗自后悔,恍若属于他的钱被人偷走了,长吁短叹。
姜含意目瞪口呆,然后看了看自己面前零星的几个铜钱,叹了口气。
花极颜全程笑着张脸看宋时月,一副自豪的表情。
可宋时月表面虽在笑,但心下却明白,有用的信息不多,只能指望后面有人为了钱来寻她,不过那作乱的邪魔不一定和王县令夫妇有关。
最后,她看了眼赌场,便抬步离开,花极颜紧随着她,姜含意也不好意思再玩下去,只好带着小霜一齐走了。
而赌坊的人并未阻拦她们,一来她的钱全给了出去,很快又会回到他们手中,二来打不过。
走了一小段路,宋时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朝身后跑去,之后拿剑鞘抵住一瘦弱男子:“为何要跟着我们,你有什么目的?”
其他人也跟了上来,眼前的男子姜含意认得,同她一赌桌输光钱的倒霉蛋。
瘦弱男子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道:“我……我想问问……我带你去见曾在王县令家干过活的人,……你给钱吗?”
宋时月:“那要看那人知道什么?若是知道的多,自然会给。”
瘦弱男子立马道:“肯定多,她曾说过她是县令夫人的丫鬟,一定知道许多事情。”
宋时月:“带路。”
四人跟随瘦弱男子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偏僻又破败的地方。男子上前敲打腐朽的门:“刘嫂子,有人来找你,快开门。”
里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女声:“赵六,你个没安好心的,你来干什么,赶紧走。”
姜含意推开赵六:“刘大嫂,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里边静了半响,随后将要倒的门响起“吱呀”一声,一个妇人探出头来。她怀疑道:“来送钱的?”暗自嘀咕着,“有*这样的好事?”
姜含意笑道:“真来送钱,不过你得要回答我们一些问题。”
刘大嫂警惕地看着她们,脸上犹豫,“你们要问什么?”
宋时月:“你是王县令夫人的丫鬟?”
刘大嫂愣住了,许久后抬头看她们:“你们是谁?”
小霜:“我们想知道王县令死亡的真相。”
刘大嫂立即道:“我不是,你们找错人了。”说完立即关上摇摇欲醉的门,留下宋时月几人在风中凌乱。
王县令夫人虐待过她,连钱也不想要了?
赵六神情紧张,生怕她们不给钱,急忙道:“她真的是王县令夫人的丫鬟。”看着她们,“我可都带你们来了,不能不给钱。”
宋时月看了看破败的房子:“给,你可知她近期有何难处?”
李四想了想:“难处,她孙子最近病了,好像还没有治好,这算吗?”
宋时月给了他一点钱:“你可以走了。”
赵六拿了钱欢欢喜喜地离开,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直至完全看不到人。
宋时月再次敲门,里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县令夫人的丫鬟,你们快走。”
宋时月:“我这有治病的药,可以治好你孙子。”
门再次打开,刘嫂子脸上带着点希翼,开口道:“你们真有药?能治好我孙子?”
宋时月:“可否让我们先看看?”
刘嫂子犹豫片刻后,侧身,让她们进来。房子隔成上下两层,很矮很暗,右边还隔出一间房来,应该是厨房。一个特别陡的楼梯从右边房门边上去,而她们站着的地方里面摆着一张床上,上面躺着一个满脸病容的三岁孩子。
她们人太多,一下子就挤满了房间。宋时月走近孩子,观看片刻,又把了脉,最后拿出一粒药丸往孩子嘴里送。刘嫂子急忙上前,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宋时月喂完药递了两粒药丸给她:“刘嫂子,你把这药分两天给孩子服用,三天后便可痊愈。”
刘嫂子接过药道了声谢,面露纠结,最后道:“你们真想知道王县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