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花极颜道:“你不是不肯说吗?”
姜含意瞅着她:“有何难言之隐?”
宋时月笑道:“刘嫂子你不想说,我们不勉强。”
花极颜道:“据说王县令夫妇死得很冤。”
宋时月叹道:“双双惨死,确实很冤,听说是关在后院的女疯子做的。”
姜含意道:“肯定是,要不然就是她的鬼魂做的,看来得把她打得魂飞魄散,免得害了别人。”
刘嫂子叫道:“不要把她打得魂飞魄散,她不是坏人。”
花极颜嗤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么?就算生前不是,死后谁又能保证?”
刘嫂子急切道:“不,不是她。”
宋时月:“不是她?那是谁?”
刘嫂子道:“没有谁,都是他们的报应,他们活该。”
姜含意:“看来你家小姐人不好……”
刘嫂子反驳道:“我家小姐最好,心地善良,最好不过的人了。”
花极颜笑道:“是吗?那你为何要说是报应?”
刘嫂子道:“我骂的是那对贱人同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小霜疑惑道:“县令夫人王楚氏不就是你家小姐么?”
刘嫂子道:“什么王楚氏,明明就是楚王氏,我呸,王义蠹物也配冠上我家小姐的姓,呸,没脸的东西。”
众人听得一阵眩晕,什么王楚氏,楚王氏,这都哪跟哪,仔细瞧了瞧刘嫂子,也没神志不清啊。
小霜问:“刘大嫂你说什么呢?你家小姐和王县令感情不好么?”
刘嫂子唾弃道:“我家老爷瞎了眼,给小姐找了这么个人,呸,他也配得到我家小姐的感情?”
宋时月道:“死掉的王县令夫人和你家小姐不是同一个人?”
刘嫂子愣了愣,许久后哭道:“那对狗男女害了我家小姐。”
姜含意道:“怎么害了你家小姐?”
刘嫂子抹了一下眼泪:“都过去了,人都没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狼心狗肺的王义原本带着寡母生活,后来寡母不知怎的死了。我家老爷爱才,见他是个秀才,便把他招到府里教小姐。虽说名义上是教小姐,但实际上不过是给他提供一个学习的地方。”
她顿了顿,“后来不知怎的,我家小姐竟要非他不嫁,王义这狗东西主动表示愿意入赘。我家老爷欣喜,当即给他俩办了婚礼,拿那狗东西当儿子,给他买书送他去私塾继续学习。王义这白眼狼头先三年同我家小姐恩恩爱爱,后来他中了进士,得了清县县令,赶巧他正要上任那年我家老爷因常年操劳,病死了,王义便携着家财和小姐来清县。”
说到这刘嫂子眼里蓄满了泪,“那老贼不安好心,想必早就计划好了,特意把我们留在老宅不带来,好害了小姐,夺了她的家财。”
她擦了擦泪,“我后来到清县找我家小姐,没想到瞧见那县令夫人竟不是我家小姐。”她哽咽道,“我家小姐被当成疯子关在后院,那贱人顶替了我家小姐,恨我没能力,没能手刃了那对狗男女。”
她闭了闭眼,“王义拿着我家小姐的钱财养着那贱人,磋磨着我家小姐,小姐她命苦啊!”讲完这句话手捂眼呜呜哭了起来。
小霜和姜含意眼眶微红,就连花极颜也撇过头去。
宋时月突然道:“那小公子姓楚?是你家小姐生的?”
刘嫂子呜咽道:“当然姓楚了,那狗官是入赘,怎配跟他姓。“突然间她放下手,抬起头,激动道,“什么公子,没有公子,没有公子。”
宋时月看着她:“是吗?你在怕什么?还是在掩藏什么?”
刘嫂子:“你不要乱说,就是那对狗男女遭了报应,关他什么事?不……没有他,没有……”
宋时月:“我不找他,我只除厉鬼,不除人。”
姜含意:“王县令还有个儿子,为何没人知道?他现在哪?”
刘嫂子叫道:“没有公子,天杀的王义不配有儿子。”
宋时月笑道:“刘嫂子多谢了,若是孩子还未醒可来同心客栈寻我。”说完便开门出去。
姜含意、花极颜、小霜连忙跟上,姜含意不解道:“我们这就走了?”
花极颜:“不都问完了吗?不走难道还等着吃晚饭不成?”
宋时月笑道:“县衙作祟的不是王县令夫妇,他们……早没了,我们该从其他方面入手。”
姜含意:“?”
宋时月:“你忘了?五年前不是有人除掉他了么?兴许魂飞魄散了。”那人今年二十五或者二十四了吧。
姜含意疑惑的看了看她:“兴许其中一个跑了呢?”
宋时月:“若是你要杀仇人,会让其中一个跑了吗?”
花极颜道:“我肯定一个都不放过。”
宋时月看了看天,“准备天黑了,我们单独行动,说不定那邪祟主动找上我们。”
姜含意不再纠结,“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分开行动。”
片刻后她拿出四个如竹筒般的东西,“你们一人一个,若是发现妖物,用它告知。”看向花极颜,“特别是你,若是打不过,及时叫我们来。”
被点名的花极颜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拿了一个,然后对着宋时月道:“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师姐一定会来救我的。”
宋时月拿过信号筒:“花师弟放心,不会有危险的。”几人便各自散去。
此时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天越来越黑,最后街道空无一人。微弱的月光连树叶的绿色也照不出来,只能看到如鬼魅的形状。
宋时月行走于黑夜中,从建筑拥挤的城里到视野开阔的郊外再到张牙舞爪的山里,从敲锣声到蝉鸣蛙叫再到狼嚎虎啸。
渐渐的就到了四更天,露水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冷。突然间那冷意透进了骨头里,一片死气越来越近,树影重重中一道黑影如雷电般从她眼前闪过。
第31章
楚逸言瞄了眼齐真,真冷,简直能冻死人。从早到晚,再到现在四更天,不主动问,一句话也不说。
他转头看向墙角边蹲着的那两位,嘴角抽了抽,他们无聊地扒拉地上的野草。以他们为圆心,尽是朝天露出嫩黄色根的草。
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诶,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楚逸言打了个寒颤,好冷,犹如利刃刮着骨头般疼,眼前尽是惨白的雾气,看不清远方的情形。
他愣住了,不对,不止是雾,而是死气加重了。浓厚的死气紧紧裹着她们。墙边的两位小弟子立即扔下野草,紧握剑柄,神情肃穆。
齐真立即站直身子,凝视前方,神情沉重。突然间她动了,如豹子般灵活,跃上了屋顶,足尖轻点几下,人影便远去了。
楚逸言片刻不耽搁,立刻跟了上去,但是她速度太快,屋顶早已不见她的踪迹。
忽然间另有一道绿色的身影冲进他的视线中,片刻后消失不见。这时他才听到顺风而来“叮叮当当”金属相撞的声音。
他立即飞到绿衣人消失的地方,院子里三道影子如闪电般移动着,分不出谁是谁,黑暗中只有黄色的火花四处飞溅。楚逸言暗自心惊,原来这就是他和她们的差距吗?
愣神片刻他跃下院子,投入这场战斗中,这时他才看到那被围攻的东西模样。他甚是矮小,只有四尺来高,手拿一把流畅的刀,刀柄雕刻着恶鬼面目,刀身中部往下弯,锋利至极,凡是被砍中的物体无不是一刀两段。
不过现在他被宋时月和齐真压着打,似乎想要逃走。但是她们并不给他机会,一左一右夹击着他,再加上楚逸言的加入,那妖更加急躁,出招越发凌乱,破绽百出。
突然间齐真唇齿轻起,念叨了几句话,一个银色的环圈套上了那人的手上,战斗停止,只留下响彻天空的谩骂。
声音的主人长着一个稚嫩的脸,眼睛大如核桃,眼珠呈红色。头上是红色的发,全部拢到后脑勺编成一条细长的辫子,额角两边散着一寸长的碎发。一身红衣,腰上系着一根黑色的带子,若是忽略他那双怒目,便是一个年画娃娃。
但是对着这样一个孩子,她们的心如海水般沉重,这是个臆灵。这种妖物往往伴随着重大的灾难而生,不是出生于灾难前便是生于灾难后,不是灭城便是灭村,总之都不是好事。
而眼前这个属于哪种呢?前还是后?他的降生是清县即将被灭城么?那她们要如何才能阻止这事发生?她们能阻止的吗?一时之间,她们只觉得还不如没有捉到他呢!
现在清县的问题比之前要复杂了,臆灵身上并未沾染人命,有两种可能,一种他把人藏了起来,另一种这事不是他做的,在清县作乱的另有其妖。
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不说那妖,就眼前的臆灵就是个大麻烦,若是他出生在灾难前,她们得想办法阻止灾难的发生;若是他出生在灾难后,那只能说明制造那场灾害的人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