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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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池终于满意地笑笑,行礼道:“奴才就不打扰娘娘与公主,先带着珠珞告辞。”
  珠珞闻言,朝着婉昭容行了个跪拜大礼后,起身。
  而就在她刚走两步的时候,婉昭容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珠珞!”
  珠珞心头一紧,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疑惑问:“娘娘有何吩咐?”
  婉昭容不知刚刚不好的预感是怎么产生的,只得压下,叮嘱了句:“好好伺候皇上,别在皇上跟前失仪,可明白?”
  珠珞嘴角弯起嘲讽的笑,但由面纱遮掩,谁也看不到,她应声道:“是,娘娘。”
  *
  养心殿门口
  宴池突然停住脚步,身后跟着的小德子差点撞到他,也忙直直地稳住步伐,摸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在小德子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看向珠珞道:“但愿你今日,心想事成。”
  珠珞的心头一跳,没想到她的把戏都被宴池看在眼里,但他还是愿意帮助她,看来在他心里,梅采女之事已经过去。
  是啊,人都是超前看的,宴池不会永远困在采女的伤逝中。
  她抬眸,直直看向宴池的眼睛,他的眸确实好看,可惜也黑得深沉,回道:“多谢公公成全。”
  宴池不再说话,目送珠珞进去。
  小德子听着两人打的哑谜,有些奇怪地问:“师傅,你和珠珞刚刚说什么呢?”
  宴池偏头看了眼自家的笨徒弟,没好气道:“今日你的任务就是守住养心殿,谁来都不准进,明白了吗?”
  小德子:“啊,为啥啊?”
  宴池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下他的额头,骂道:“小兔崽子,你不是想要让珠珞好起来吗?听咱家的话准没错,你今日只管守着殿门便是。”
  小德子即便再蠢,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珠珞,珠珞她...”
  宴池冷哼:“等人从养心殿出来,你就别没大没小地喊她珠珞了。”
  小德子直接呆立当场。
  先前不开窍的人,突然开了窍,并且他家师傅从来不迎合宫里的嫔妃,如今居然肯帮珠珞?
  他...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感觉脖颈有点子...凉飕飕的?
  *
  殿内十分安静,龙涎香味浓郁,珠珞往殿内走了几步,便看到一抹明黄色身子支肘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珠珞深深吐出口气,往他的方向,又走了两步。
  随后,跪下行礼,声音不大不小道:“奴婢珠珞拜见皇上,奉昭容娘娘之命,前来给皇上按摩。”
  李璟晔闻言,睁开眼睛,丹凤眼威压地看向珠珞,出声问:“怎么是你?”
  珠珞抬起上半身,恭恭敬敬回复:“回皇上,萍渡姑姑因着身体不适,无法前来,所以娘娘特派奴婢过来给皇上解乏。”
  李璟晔瞧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杏眸,鸦睫自然低垂,极度乖巧无害。
  他其实还记得她,只是这面纱有些碍眼,沉声问:“婉昭容没有教你规矩,谁允许你戴面纱面圣了?”
  珠珞不慌不忙地回答:“奴婢前段时间,不小心伤了脸,娘娘也是害怕奴婢殿前失仪,这才交代了奴婢要戴上面纱。”
  李璟晔拇指扣动了两下玉扳指,虽然她戴着面纱,但那日她临阳而立的脸却还是强势地跳入他的脑海。
  他想,若是小玉儿还活着,她会长成什么样子?
  珠珞心情忐忑地等了会儿,终于听到上首人开口:“你的手法,比如萍渡如何?”
  政务繁重,经过按摩,的确能减轻疲乏,否则他也不会不时招人来按摩了。
  珠珞:“回皇上,萍渡姑姑的手法正是奴婢教的,奴婢不敢夸口会做得比姑姑好,但未必会比她差。”
  她说最后一句的话时,眼中有不一样的光芒,是狡黠的自信,李璟晔看闪了神。
  很快,他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吩咐道:“开始吧,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珠珞心头动了下,深吸了口凉气:“是,皇上。”
  *
  经过两三个月的调养,珠珞又刻意用药保养了手,现在这双手比进宫前还要柔软,她力道适中地点在李璟晔头部的穴道上,慢慢打圈按揉。
  看着眼前这张俊脸,犹记八年前,她幼时印象中就没见李璟晔笑过几次,可是宫里的冰山二皇子。刚随父亲进宫那会儿,她请了日常请安,甚至连话都没和他说过两次。
  后来,是怎么开始说话的呢?
  哦,是他撕坏了她的小裙子!
  她幼时跟着舞娘学舞,好不容易熬过基本功,磕磕绊绊学成了一曲简易版的绿腰。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小裙子,在众皇子公主跟前显摆跳舞,他们也捧场,让出空地看着她跳。
  一个小女孩的舞,能跳得有多好?只不过摆了几个动作而已,但还是赢得满堂喝彩。
  她当时兴奋又得意,但等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就不似旁人那般捧场,目无表情的,嘴唇抿直,似乎是不喜。
  众人都在夸她,就他一言不发。
  她决定从那时开始,就讨厌他!
  之后,她贪玩在御花园摔了跤,那时正值蚊虫最多的时候,有只不知名的虫子从她精美的绣鞋上往上爬。
  她那时太害怕了,惊叫出声,没叫来旁人,到把最讨厌的二皇子给招来了。
  “虫子!”她呜呜出声。
  也不知他是怎么理解的,直接撕开了她繁复的漂亮裙子,捉住了那只还要往里钻的虫子。
  她看到被撕坏的小裙子,哭得更加伤心了!抱着他的脖子,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后来,他实在没法,抱起了她,带她去找父亲。
  一见到父亲,她更是委屈得不行,哭得更大声了,就指着被撕坏的小裙子哭。
  那时候还太小,一件心爱的裙子坏了,都是天大的事。
  后来他们是怎么和好的呢?
  好像是,他赔了她二十条漂亮的小裙子,亲自送到的太傅府,在父亲母亲敦促中,她这才露出笑脸,原谅了他。
  这之后,他们之间才开始有交集。
  珠珞想出了神,拇指一个用力,李璟晔猛地睁开眼睛,突然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猫儿似的眼睛倏地睁大,茫然不安,嗫嚅出声:“皇上,你抓痛奴婢了。”
  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上次她给他上药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款香料。若是离得远些,便闻不到,但若靠得像刚刚那么近,这香味就会无孔不入。
  她话音落,李璟晔抓她手腕的力道更是重。
  珠珞轻轻皱眉,想要收回手,但是怎么用力也逃不开他的钳制,正要开口求饶,他却猛然松开。她正用着力呢,一个不察,手背从自己脸颊擦过。
  这时,面纱缓缓滑落,她的容貌清晰地映入李璟晔的眼帘。
  琼鼻朱唇,皓齿黛眉,鸦睫美眸,神妃仙子。
  上次长街相见,她仅略施粉黛,目的也是掩盖模样的憔悴,但今日却是不同,所谓淡妆浓抹总相宜也不过如此,是用心勾勒晃人眼的美貌。
  李璟晔坐起身子,眼神闪了下,呼吸都轻了三分,但他转而想到什么,威严开口:“不是说伤了脸,朕看你的脸好得很?”
  珠珞被他斥责,咬着下唇,也不辩解,只是杏眸开始积蓄水花。
  瞧她这般委屈巴巴的模样,李璟晔也不忍继续责问,而是语气柔了三分道:“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朕又不会吃了你。”
  珠珞眨了下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李璟晔忍住伸手去接的冲动。
  她垂眸,深深拜了下去,乌发如瀑,散开,显露出一截盈盈细腰,李璟晔握紧了五指。
  珠珞的声音既柔且轻,她说得慢,似乎这般就能减轻几分羞赧:“奴婢有罪,还望皇上恕罪。”
  李璟晔声音哑了三分:“你,何罪之有?”
  珠珞抬起上半身,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饱满红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奴婢钦慕皇上,今日萍渡姑姑身体不适,其实奴婢内心是高兴的,这般奴婢就有机会来见皇上了。”
  说着,她的双颊爬上红晕,但还是不疾不徐地解释:“前些日子奴婢伤了脸,后来伤好后,奴婢谁也没说,哪怕昭容娘娘也不知晓,因为...因为奴婢...”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眼,垂眸,难为情地咬了下下唇。
  李璟晔眼神阴暗,喉见发涩,哑声问:“因为什么?”
  珠珞再次抬眸,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她还是头次有这么张扬放肆的目光,道:“因为奴婢私心里,想要皇上第一个见奴婢容貌完好的样子。”
  她的嗓音含着媚,像是有无数把小钩子,一下子钩到李璟晔的心。
  就在这时,李璟晔伸出了手。
  珠珞楚楚可怜地,半激动半忐忑地伸手覆了上去。
  就在两手交叠的瞬间,她感到一股大力,将她整个身子从地上托了起来,她浅浅地惊呼了声,下秒就坐在了李璟晔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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