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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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次怎么就变了呢?皇宫不还是那个皇宫,怎么现在进去就会被磋磨成这个样子了呢?
  颜母不理解,浑浊的泪珠滚落,泣不成声:“那你要我怎么办?阿水可是颜家唯一的香火,我只能顾一头啊!”
  珠珞不敢置信地看着颜母,她脸上的神情不作假,顿时心如死灰。
  她将唯一留下的金镯子,从腕间退下,本来要是颜母关心她几句,她会以此证明她在宫里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只可惜,颜母字字不离颜如水,半点没有关心她的话语。
  她将金镯塞到颜母手里,沉了语气:“这镯子是我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你先拿着。以后你也不要来见我了,即便你来,我也不会出来见你。”
  颜母原本还有几分愧疚的心,此刻也寒了几分:“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珠珞道:“如果我能有命出宫,我会给您养老送终,但如果我没有那个命,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颜母又气又急,握着金镯的手都在颤抖,却还是压低嗓音问:“你说得还像话吗?”
  珠珞却是仰头看天,不让泪水流下来,她道:“你看,天色不好,想必等下有大雨。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天边乌云翻滚,凉风乍起,她摸了把眼,似乎有小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亦或者,是她未干的泪水。
  颜母看看天色,抱紧手里救儿子的银子,最终冷哼:“珠珞,你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逃离我!我始终都是你的母亲,你别忘了,你父亲的排位还在我这里呢!”
  珠珞没有说话,用尽浑身力气叹了一口气。
  随后在颜母愤恨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
  没走多远,眼前雨滴逐渐变多,连成串地砸在身上地下,一时间热闹的长街躲雨得就只剩下她一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紧紧握成拳的双手松开,摸了把脸上的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神看向长街上摆着的雄狮石像,站定脚步。
  她闭上眼睛,脑中飞速闪过父亲的面容,她悲哀地发现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了个大致轮廓。
  但是,父亲被砍头那一画面却是逐渐清晰,清晰到她甚至能够想起当年那把砍刀是怎么落下,血液又是怎么喷溅的!
  她睁开眼,目光坚定,直直地往石狮上撞去!
  “嘶”她伸手捂住右半张脸,血液顺着雨水流下,从她的指缝中泄出,脸蛋有多疼,此刻她的脑子就有多清醒。
  她脚步麻木地往储秀宫方向走,路过的宫人见她脸上出血,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
  她仿佛毫不在意,直到遇到撑着伞出来寻她的萍渡。
  萍渡见她这副惨状,大叫了声:“珠珞!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
  她语气惊愕,模样竟比受伤的珠珞还要夸张!
  珠珞委屈巴巴地掉眼泪,哽咽道:“姑姑,我刚刚路过水洼没注意,跌了一跤,磕在了石头上,把脸毁了!呜呜呜,姑姑我好痛啊!我不会毁容了吧?!”
  萍渡拿开她的手,待看到她脸上长长的一道口子,皮肉翻飞的模样,她倒吸一口冷气:“你,快些进来擦药!不怕,早日用药,会早日好的!”
  萍渡也只是嘴上这么说,她知道,珠珞这脸怕是毁了。
  *
  一夜间,储秀宫偏殿的人都知道珠珞毁容的事,都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好好的美人居然不懂得爱惜脸,即便摔跤也不知道把脸护着,如今多了一条可怖的疤,以前是美人,如今到变成丑人了!
  有几个人来看珠珞,看着珠珞戴了面纱遮掩,她们都是摇头惋惜,嘴上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都是在幸灾乐祸。
  这事还惊动了婉昭容,昭容还让她摘下面纱,特地看了眼她的伤疤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面纱你还是戴着吧,免得吓到本宫的公主。”
  珠珞乖顺应答:“是。”
  萍渡给皇上按摩了两个多月,可算是有了奇效,皇上特地来偏殿寻婉昭容,顺带看看公主。
  一家三口在偏殿上演了好一幕其乐融融的景象,传出去后都说婉昭容用奇招争宠,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这也无可指摘,本来争宠就是各凭本事。
  这天,珠珞远远瞧着宴池和身边小德子身影,她没现身,而是去寻了萍渡。
  自她毁了容后,婉昭容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看她眼神还透着鄙夷,只不过看她照顾公主还算尽心的份上,才没有将她赶走。
  萍渡也是看出来昭容娘娘不再忌惮珠珞,便比之往常,竟与她亲近了几分,时常跟她讨教按摩手法,能够让皇上更加舒服。
  珠珞倾囊相授,毫不藏私,如今她每隔几天都要去给皇上按摩一次,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全部消了。
  但是,因着她整日戴着面纱的缘故,没有人知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端上一杯水给拿着枕头当人头练习的萍渡,关心道:“姑姑,想必你也累了吧?我给你倒了杯水,你也解解渴。”
  萍渡接过茶杯,随手喝了,还给珠珞,趁机还问她:“珠珞,我这么按是不是正确的?”
  她好心地给她调整了下姿势,“姑姑,应该是按这里。”
  “哦,对,”萍渡讪笑,“我又忘了,幸亏有你在。”
  这时,有人进来叫萍渡:“姑姑,宴公公来了,娘娘喊你过去呢。”
  “来了。”萍渡面上涌过喜色,她知道她这是又要去给皇上按摩了。
  却不想,刚走一步,她腹中突然一阵剧烈绞痛,伴随着咕咕声,她脸色微变,捂着肚子,“哎呦”叫出了声。
  珠珞忙上前搀扶住她,关心询问:“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痛,”萍渡拧着眉,“不行了,我要去如厕!珠珞,拜托你先去回娘娘,说等下我就过去。”
  “好,”珠珞一口应下,“姑姑你也别急,我先去回娘娘。”
  萍渡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就跑了出去。
  而珠珞则是转身将她喝过的杯子,剩下的茶水全部倒了,并且用帕子将整个杯子擦拭干净,完全让人查不出异样。
  等收拾妥当后,她这才按照萍渡吩咐,朝着偏殿的方向走过去。
  她想,她终于等到这天,愿父亲在天有灵,保佑她今日行事顺利妥当!
  第25章
  婉昭容看见仅珠珞一人出现,轻皱了下眉:“珠珞,怎么是你,萍渡人呢?”
  珠珞跪下行了个礼,恭敬回道:“娘娘,萍渡姑姑突然肚子不适,正在如厕,特派奴婢前来回话。”
  婉昭容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好端端地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而恭候一旁的宴池,目光如炬地看向珠珞,嘴角轻轻勾起。
  他眉间动了动,也罢,到底是他派她来储秀宫的,她这小半年来也吃了不少苦,终是他对不住她。
  如今,帮她一次又何妨?
  宴池开口:“昭容娘娘,皇上那里可等不起,不知娘娘宫里还有何人可代萍渡去?”
  婉昭容眼神不由得再次落到珠珞身上,她垂着眸,依旧是那副伏低做小的姿态,苦日子是最折磨人的,如今她之前所有的气性都被消磨没了。
  并且,她又毁了容,即便有那个心思,一旦皇上揭开面纱,也会失了兴致,说不定还会重罚她攀龙附凤的意图。
  她这么想着,笑眯眯地对宴池开口:“宴公公,本宫宫里擅长此法的除了萍渡,就是珠珞了。若是公公不嫌弃,让珠珞代萍渡去如何?”
  宴池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在珠珞身上,冷嗤:“有娘娘的保举,奴才自然是信的,但是一向服侍的是萍渡,这位叫珠珞的姑娘能成么?”
  婉昭容闻言,立马站起了身,语气笃定地开口:“能!不瞒公公说,此法其实就是珠珞传授给萍渡的。之前本应由珠珞亲自去养心殿,只是她不小心将脸毁了,不便伺候皇上,这才让萍渡去了。”
  “如今,既然皇上着急,何不先用她顶上?她只要不摘下面纱,也还是能看的,不至于让皇上厌弃。”
  宴池再次眼神挑剔地将珠珞浑身上下打量了遍,最终狭长的眼睛落在她的面纱上,细长的眉蹙起,好似还有些不满意。
  他心里清楚珠珞的心计,恐怕毁容也是一时之困,如今这面纱也是欲盖弥彰,她既然已经出手让萍渡不能出现,就说明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
  也就婉昭容当局者迷,没能看出其中猫腻,还在极力推荐珠珞,只希望她今后不要后悔才好。
  婉昭容还极力夸赞了珠珞两句,重点夸了她的手,说比萍渡的手细腻,想必给皇上按摩起来,会更令皇上舒心。
  宴池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行吧,既然娘娘如此担保,奴才带她去便是,只是若皇上不满意...?”
  婉昭容咬牙,真是老狐狸,什么责任都不愿担,她道:“本宫亲自去向皇上赔罪,公公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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