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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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果儿耳朵枕在卢卡胸前,目光越过他身体,只见自己的好姐妹倚着卢卡才能勉强站立。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委屈。
  她扭过头不看他们,背着脸对卢卡说,“你扶好她,她喝太多了。”
  瑶瑶那边,还在大着舌头回忆往昔,“阿川带我见…见朋友,送我上班…接我下班。下了班我们就一起做饭,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他说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多…多好啊。”
  泪眼里泛着甜蜜。
  “可是他该死的女朋友每晚都查岗。他们煲电话粥,我就躲在卧室里,我等啊、等啊……我听见他说,他一整天除了上课就是想她,可笑,他明明整天都跟我在一起……”
  说着情到深处,瑶瑶一口咬在卢卡肩膀,眼泪带着口水沾在他浅棕色的皮肤上,咬出一道深深红印。
  卢卡齿间“嘶”地一声,疼痛让他想起纪忍冬。
  瑶瑶哭着松了嘴,口水在齿间拉丝,“你们男人都是骗子……呜呜呜……骗子……”
  这一口卢卡是替阿川挨的,可他人生的前十年里,不知躲过了多少女人的牙印。
  “我可没骗你,小姐。”卢卡说,“我有女友,有炮友,也有爱的人。”
  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瑶瑶顾不上管他说了什么,可唐果儿却听得一清二楚:好小众的语言。
  瑶瑶手臂攀上卢卡的脖子,醉醺醺地问,“帅哥,你叫什么…来着?”
  “卢卡。”卢卡扶着瑶瑶的腰。
  “卢…卡。”瑶瑶胸脯也贴上来,喃喃道,“你帮我…帮我气气阿川。我要让他看看,我不是没人要!”
  “阿川算什么?男的都要抢你呢!”卢卡说假话的样子,和阿川说假话时一样迷人。
  卢卡忽然感觉自己另一侧肩膀也湿了,低头一看,唐果儿也在抹眼泪。
  卢卡的肩三角肌上一边搁着一张哭花的美人脸。饶是派对宾客尽是感情奔放的先行者,也都纷纷朝他们侧目。
  阿川此时与国内女友打完电话,回到客厅,三两眼便扫到瑶瑶趴在别的男人身上,迎面朝他们三人走来。
  阿川热情,本想同卢卡握手,见他左右两边各一位美女腾不出手,干脆拍拍他胸口,“兄弟,有本事。”
  卢卡搀着瑶瑶腋下,轻轻往她腰间一推,将她挂在阿川身上,“哥,自己的摊子自己收拾,我这边也不好办啊。”
  阿川看了一眼满脸黑色泪痕的唐果儿,把瑶瑶公主抱起来,鼻尖拱拱她的鼻尖,“乖,不闹了,我们回家。”
  阿川和瑶瑶消失在视线里,卢卡摸了摸唐果儿的头发,算是安抚。
  他想离开一下,可唐果儿死死抓住他的手臂,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我没碰你闺蜜,”卢卡手一摊,渣男无辜,“是她扑上来的。”
  唐果儿无言,手一松,卢卡像泥鳅一样溜走了。
  她独自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检查妆容。黑色眼线已经被泪水晕成脏兮兮的一片,浅棕色美瞳下面,眼白布满血丝,狼狈不堪。
  她只是想被人好好地爱一场,怎么就这么难呢?不是都说西方社会崇尚性爱自由吗?为什么人自由了,爱却更稀有了呢?
  卢卡躲到洗手间,就着狭小的水池洗掉肩上两滩泪水,身上一下子轻松了好多。
  薄薄的门板外传来躁动的音乐,客厅里的宾客还在群魔乱舞。毛玻璃透出影影绰绰的影子,使他忽然想起下午在图书馆里,灰尘围绕着纪忍冬飞舞。
  就在几个小时前,纪忍冬对他说,无论他有什么心事,只要他想找人倾诉她就一直在。现在他有心事了,她真的在吗?
  他拿出手机,给纪忍冬发了一条消息:「怎么办,唐果儿好像对我上头了。」
  看着屏幕上的绿色对话框,他觉得这样说不妥,马上撤回消息。
  纪忍冬:「你撤回了什么?」
  卢卡:「很难解释,还是周四吃午饭的时候,当面跟你说吧。」
  纪忍冬:「我周四不能跟你吃饭了。」
  卢卡:「???????为什么?」
  卢卡攥着手机呆立在厕所里,门口排队的人不耐烦地敲门。
  “里面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啊?我内急,打炮去地下室行不?”
  卢卡没理。
  十分钟后,门外的人已经不在,不知去哪里解决了。卢卡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呆立原地。他没等来纪忍冬的解释,却等来了安娅的消息。
  安娅:「狗狗,我从我爸公司跳槽进霍氏集团了。」
  卢卡:「宝贝真棒!所以…」
  安娅:「因为跳槽的事,我跟家里闹掰,不能把你安排进我爸公司上班了。我现在在霍氏集团只是个项目组长,没有人脉安插关系户。」
  接下来的问题两个人心知肚明,无需说出口。
  安娅没了金钱和人脉,卢卡还会去找她吗?
  卢卡没有回复。
  不知怎的,他竟感到一丝轻松。
  第21章 人的悲欢不相通,可我不觉得吵闹
  纪忍冬最近的生活都围绕着方寸书桌。为了做好霍氏集团的文化项目,也悄悄地为了不输给安娅这个上司兼对手。
  她没日没夜地穿梭在两个世纪前的第一批澳洲华人商会中,从字里行间窥见他们在海上漂泊数日,带着茶叶和布料踏上陌生大陆寻找市场。早期华人被当地人驱赶,生存艰难,是乡音让他们聚在一起,远隔重洋建造故乡模样的寺庙和宗祠,以此为根,世世代代。
  岳天骄作为朋友,很了解纪忍冬的科研强度。因此当她问纪忍冬能不能利用中午的时间参与集体剧本创作时,她生怕给朋友增加负担。
  岳天骄将演员们分成三人一组,纪忍冬组内另两名成员希望在周四中午见面。岳天骄对纪忍冬说,“你别勉强,没空的话我另找时间。”
  纪忍冬深知统筹不易。一个人说“忙”容易,把每个很“忙”的人聚到一起,组织者就要抓破头了。更不要说,约定好的时间也有人临时变卦,迟到早退。多少团队的宝贵时间就浪费在这里。
  于是她说,“好,我准时到。”
  除了体谅岳天骄,她还打起一个主意。
  「我周四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她微信卢卡。
  「???????为什么?」
  暧昧准则第一条,习惯一旦被打破,就叫人抓心挠肝。
  她得意地皱起鼻子,手机捻在指尖喃喃自语,“可惜你这样的情场高手,皮肯定很厚,不会像我一样难受就是了。”
  纪忍冬不知道卢卡攥着手机呆立了十分钟,也不知道坚硬的螃蟹壳一旦撬开,里面就是软嫩可口的蟹肉。
  她把手机扣下,又投入了忙碌的科研。
  通常因卢卡而五彩斑斓的周四中午,纪忍冬按约定时间到达排练厅。这回她吸取上次的教训,只简单穿了一身白T恤牛仔裤外搭风衣。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话剧由各位提供故事,编剧组写成剧本,最后经由你们演出来。也就是说,我们不创作故事,只负责帮你们讲述,你们才是核心。”岳天骄和主创们围坐在地下室里。
  编剧组只来了她和祝远山,三位女演员分别是纪忍冬、小个子也门女人阿诗玛、和高大的美国白领Maggie。
  “我的生活太多面了,我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Maggie得意昂扬。
  “别急,”祝远山温和笑笑。他和岳天骄分工明确,大姐头负责主导对话,他作为小弟帮忙cue流程,“不如先聊聊各位生活中最大的困扰?”
  “我的生活没有困扰,很完美。”Maggie说。
  “我的困扰太多了。”阿诗玛说。
  “我也是。”纪忍冬跟了一票。
  由于文化差异,三人对困扰的定义不一样,或夸大或掩藏了各自问题。
  岳天骄冲祝远山默契眨眼,接过谈话掌控权,“你们平时都会做梦吧?”
  三人点头。
  幸好,她们不是睡眠质量超绝的无梦星人。
  “你们有没有反复做同一个梦的经历?”
  “我总是梦见我在也门的家人,梦见自己终于回国和他们团聚,然后我就吓醒了……”
  阿诗玛还没说完,Maggie跳出来打断,“我常梦见我偷偷吃麦当劳,被交往对象看见。麦当劳,哦,天呐,这绝对是噩梦!我可不是什么没品的穷鬼!毕竟每次约会我都只吃色拉,他一直以为我是素食主义者。”
  祝远山在本子上做记录,岳天骄用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和他是不是在交往,他叫Tom,外科医生,纽约人。”Maggie晒成古铜色的脸上挂着骄傲,“我们约会一个月了,每次都很完美,结束后有时我去他家,有时他来我家。”
  “可是……他从来没有表达过让这个关系进一步。你知道的,这种事情男人不说,女人如果主动询问,就显得心急。”Maggie自信神色渐渐退去,焦虑渐渐充斥双眸,“老天,我实在厌倦了跟他停留在床上的关系,我承认我对他有点动心。可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古董,那可一点也不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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