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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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寻了一会儿,只见岸边的海浪里,有一条翻着白肚前后游泳的鱼。很幸运,尺绫的咸鱼已经重归海洋,在来来回回的前后海浪中沉浮。
  “老天爷放生尺绫,”李沉星见此场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阿门。”
  尺绫捡起自己的咸鱼,他的牌牌已经被冲得不见踪迹,只剩绑嘴的一条红线,能够辨认出是他的鱼。
  时间已然四点,今日的活动结束,他们是时候该离开这个渔村。几个人找了个地方,吃晚饭,尺绫没吃多少。
  吃完才五点出头,天还亮着,外面的夜生活初窥苗头。
  “早点回去休息吧。”向晓倡议。
  付完钱,众人齐齐走出饭店,尺绫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说要去买汽水,尺绫本来也想买汽水,但胃好像不太舒服,只能站在路边等他们。
  容姚没去,和他一起在路边,没过多久,向晓李沉星提着汽水出来,见到路面上的汽车。
  “那是新款suv,那辆白的有点年份,16年出的了。尺绫你喜欢哪辆?”
  尺绫“啊”一声,没有回答。他们继续往回走,向晓孜孜不倦给他介绍。尺绫就顺着他介绍,看着一个个标志认车。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开过,向晓喝着汽水,跟随路面转弯,悠悠然指着,脱口而出:“国产战神,宏光。”
  尺绫顺着他的介绍,看过去,银色的车身前,只见挂着车牌:
  AA836
  尺绫顿滞。
  他一回头,一只手勒住他鼻腔,窒息感瞬间跟随力气前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无法喊叫。
  他睁大眼看着同伴们向前走去,自己想要肘击,往后一捅,却捅到针里,有什么注入进他的身躯里了。那人预料了他的反抗,动作强硬且熟练,紧紧箍住他的身子。
  尺绫下意识挣扎,另一根针扎入后颈,麻醉药一支接着一支打进他身体。他感觉到液体在身体涌动,睁着眼,视野里的朗朗白天,环上黑边,收缩成一个小点。
  他粗壮男人一只手抱着,被搬运上AA836的黑车。
  三个人走在前面,李沉星和向晓还在兴致勃勃地聊着新车新款,容姚微微侧头,回看,见到一辆黑车关上门。
  尺绫消失了。
  容姚回身,犹豫着,向尺绫方才站立的地方望去。黑车打火启动,缓缓开出。
  第130章 大海抛尸
  男人将黑车停下来, 熄火拔钥匙。后尾箱的人已经被蜷缩成一团,没有声息。
  他下车,手里持着手工锤。四周是水泥码头, 荒凉无人,路灯都荒废不亮。
  不远处有一间靠海别墅, 门窗陈旧, 有些年头。
  男人侧身开后尾箱,另一只手拿锤, 随时做好准备。
  后尾箱一开, 狭小拥挤的空间里, 里面躺着的人纹丝不动。
  男人看还有呼吸, 手中的锤子攥了攥, 目光盯那一颗凌乱发丝下的头颅。思量后, 男人最终是松开,将锤子夹进胳肢窝底下。
  男人将昏死的人从车尾箱拖出,即便男人强壮,面对一整长达一米八的昏死成年身躯, 还是稍显吃力。
  他将人拖进别墅里。别墅里一片空旷, 客厅只有硬装,家具软装几乎没有, 内里厨房楼梯装修了一半, 装潢高档。
  这是男人租住的海边别墅, 独栋烂尾房, 曾经标价高不可攀。
  厨房一开窗就是海。男人将昏死的人拖到最里面的厨房,丢到窗边的墙上。
  人昏沉不醒, 与墙重撞,发出闷响。离开男人的手后, 身躯靠着墙缓缓滑落,只剩小半身还挨着墙。
  毫无意识。
  男人看着地上的人,取下随身携带的锤子,放到橱柜上。
  尺绫满脑昏沉,身子靠墙壁,一片黑暗里,他恍惚间感觉后背冰凉。
  海水的层层寒气,拍打在别墅上,透过墙传入他后背。尺绫有一点清醒。
  耳朵响起模糊声音,水声、尖锐的器械碰撞声……寒气仍源源不断传入他体内。他很冷,连后脑勺和额角都很冷,如坠冰窖。
  他的指尖微微一动,摸到瓷砖地面,凉意如水漫透入肌肤,消失的感知逐渐清晰。
  尺绫微微睁开眼,看到昏黑的房间。太阳已经下山,压得房间内昏沉沉,像布满乌云。
  这是半开放的厨房,一排橱柜,半身的人影正在洗手池前移动。尺绫依稀辨认出,那大概是凶手,将他带到这里的疑凶。
  他头很沉,没有一丝力气,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软下去,连多呼吸一口都艰难。他想睡觉,闭上眼,头顺着往后倒靠。
  他的后脑勺碰到墙壁,弹了两下,脑袋就要歪一边去。
  粗壮男人动作微顿,余光瞥过来,发觉尺绫开始清醒。
  水声停住,男人停下戴一半的手套,抓起橱柜台上的毛巾,一边打量气息,一边朝尺绫走过来。
  男人跨过尺绫的身躯,两手各抓一边毛巾,用力扯直,到尺绫的身侧,弯腰套在他的颈脖上,紧紧一收。
  毛巾勒住脖子。
  昏黑房间中,一个人勒住另一个人,在窗边海景上。
  尺绫没有挣扎,微弱气息穿不过紧实毛巾,头颅跟随着勒人方向倾斜。脖子上已经开始有淤痕。
  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掐断,清醒与濒死感相伴而来,尺绫感觉窒息更为明显,他想要呼吸,却没东西能进入肺部。他张口,空气灌入他的嘴,
  喉咙被紧箍的反胃和窒息一同涌来,痛苦从喉咙蔓延,生理之外却愈发愈清醒。
  最后挣扎让他抬起手,试图扯开毛巾。男人咬着嘴唇,双手更加用力,尺绫的脖子快勒断了。
  他感觉自己身体在被提起,男人勒着他颈脖,奋力直着腰,打开窗户要把他往海里拉,从窗户抛尸出去。
  “砰!——”
  一声碎响——
  毛巾力度松下去,他的身子急速往下坠,跌落地面上,一瞬间大量空气灌入肺部,尺绫感觉自己的肺要炸开一样,食道涌上来胃酸呕吐物,他不受控制弯腰咳嗽起来。
  落地陶瓷声稀里哗啦,尺绫努力睁眼睛,看到满地碎片,容姚正拿着一个瓷瓶头,愣愣地站几米外。
  毛巾从尺绫的脖间脱落,男人被陶瓶砸得满头鲜血,懵然一下,看到多出来的一个人后,才站起,摇摇晃晃朝容姚走去。
  尺绫的手上,沾到男人的鲜血,一手腥味和黏糊。他一只手扒着墙壁,爬起来,力气刚随着空气灌入又消散。他蹭着墙,踉跄两下。
  男人步伐的摇晃,已全然消失,他拖着的步子逐渐厚重,沉稳地直直朝容姚走去。
  容姚手持着尖锐陶瓷瓶头,看一眼尺绫,攥紧着手中略显滑稽的武器。
  他想走,现在却不能走。
  男人马上就靠近容姚,从口袋掏出小刀,眼神直直盯着他,充斥着穷凶恶极和恐怖,像一头充满报复心的狼,马上要撕咬他的喉咙。
  在男人准备挥刀的时候,尺绫终于站起来,抓扶的那面墙上全是他手上沾的斑驳血痕。
  尺绫大迈步,手臂挎过男人的颈脖,整个人压上去,紧紧勒住夹紧。他的嘴咬男人的耳朵,尝到血腥味。
  男人被背后的尺绫冲撞,重心不稳,向前一晃,手立即去抓箍住自己颈脖的手臂,尺绫死死不放,男人尝到窒息的味道,霎时间青筋暴起。
  男人身躯一甩,将尺绫摔到橱柜上。尺绫的腰碰到尖锐的柜角,一刺痛,身体虚弱得不由得松手,被粗壮的男人甩到地上。
  男人头颅和右耳鲜血淋淋,模样恐怖。
  容姚把手上的陶瓶头也往男人头上一砸,男人这次被砸得无动于衷,像一尊被浇筑的石像,转头来看他,抄起锤子。
  反流物还在涌出,尺绫身躯蜷缩,手捂腰在地上剧烈咳嗽,每咳嗽一次就剧痛一次。他快痛到休克,视野里看到男人移动的脚步,他伸手一掰。
  这点力气并不能阻碍男人步伐,男人踢开他的手,尺绫再次伸出手抓住他裤脚。
  “等,等一下。”
  男人回头看地面上残喘的他。
  尺绫在剧痛中,勉力抬眼,他身子蜷缩得像一条临死的蛆虫,苍白嘴唇颤抖出几个字:
  “我,让你杀。”
  男人停下脚步。
  容姚已经消失,不在房间内。尺绫抓住他裤脚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腿,指缝间冒出一块瓷片,用力深深往关节处一剜。
  一被尺绫抓住腿,男人就逃脱迈步,瓷片一割,关节刺痛霎时抽走整条腿的力气。粗壮男人措不及防,差点摔倒。
  此刻,容姚拿竹竿回来,毫不犹豫扎向男人。男人狠狠咬牙,忍着痛一手就打开了容姚的竹竿。攥起锤子攻击眼前这个多事的麻烦。
  容姚来不及躲,在男人攻击的时候,尺绫从地上迅速起身,在旁边一手将容姚扯到身后。
  容姚瞳孔收缩。
  男人反应很快,在锤子转向落过来时,尺绫夹在指缝里的陶片,直直扎向他自己的左手手腕,割开一道深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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