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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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已知自己犯了何等罪过,还敢妄自求饶,你是觉得本王真的会放过你么?”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惟求殿下能放过我的家人,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人之错,与他们毫无半分关系!”
  见她这副模样,江愿安在眸光在阴暗中不由闪烁了几分。但也并未言语,默默随着梁疏璟的脚步离开了地牢。
  路上弦月高悬,她将那根簪子拿至月光下细细观察,那根簪子镶瑙贴金,一见便知不是常人能有的俗物,钰贵妃让她用这根簪子赎身,只怕到时候宫人只会认定这是她偷来的赃物,将她乱棍打死。
  只是转念一想她可怜的家人,想来如何也于心不忍,开口问道:
  “殿下,当真不打算放过长音一家么?”
  “她既有胆子答应钰贵妃做此等险事,想必后果她自己也清楚的很。”
  江愿安摇了摇头,
  “那少卿以为如何?”
  江愿安没有正面回答他这句话,如今手上虽多了根簪子作证物,但回京后想找钰贵妃对峙,怕是也难得很。
  “啊...全凭殿下做主,我便不插手了。”
  月下的她眼中更狡黠几分,下一秒像是就要露出不好惹的满嘴獠牙来。
  梁疏璟并未将长音的事情放在心上,且不谈人证带不回东昭,连物证是否真的可信,也无从知晓。
  “手背上的烫伤现在如何了?还严重么?”
  江愿安乖乖将手伸至他跟前,所幸药汤事先放凉过了,现在手背上只有几处还泛着轻微的红肿,倒是没那么严重。
  梁疏璟反复检查她的手背,确认不算严重后才放下心来。
  “少卿现在也算是本王半个救命恩人了。”
  “那殿下打算如何报答我这救命之恩呢?”
  她毫不客气的问出来,嘴角挂着坏笑,一双圆圆的杏眼紧紧盯上梁疏璟。
  “少卿既已问出口了,看来是想好要本王如何报恩了,那便开口吧。”
  江愿安却是想实打实的好好敲诈他一把,
  “哎——我只是暂且想到了而已,万一我日后又改主意了呢?”
  “那你也道来听听,让本王想想究竟可不可行。”
  “你还要想想——!?”
  梁疏璟悠悠点了点头,将手背至身后自顾自走了,剩下江愿安在身后愤愤不舍追着他。
  不过,一切早就已经有迹可循了,从西域被下锁心草之毒开始,再到原本境内培育的石菖蒲皆被虫害,最后不得不向东昭国求助,包括偏偏挑中她和梁疏璟二人来西域,莫非说沈问策真是新帝即位不问后宫之事,否则单凭钰贵妃一人之力,真能将这一切都做到滴水不漏么?
  这般看来,幕后主使定不止钰贵妃一人,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可是,令江愿安不解的是,他们同梁疏璟究竟是结了多深的仇,便这般想索梁疏璟的命么?她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并不清楚梁疏璟的家世,以前只听母亲与人闲聊时曾经提及他父母逝的早,最后连家中唯一的阿姐貌似也病逝了,但毕竟汀兰郡主就他这么一个亲生子嗣,在先帝的一手帮扶下,即便是身边举目无亲,也并没有吃多少苦头。
  梁疏璟心中也在沉思这个问题,但让他最想不通的,是那夜的蒙面人。既然是奔着他的性命而来,那为什么还要冒死对解药下手?
  还是说,他们那夜想找的,根本不是解药。
  待二人回房后,梁疏璟正欲宽衣,才发现一旁案上的问心剑不见了踪影。
  “剑呢?”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江愿安这才想起回来后忘了将剑放回去,便赶忙悄摸摸将剑送了回来,以极小的声音悄悄道:
  “那荒郊山凶险异常...我得带把剑防身吧...”
  梁疏璟心中的气焰顿时便被灭了下去,眉头舒展开来,假意轻咳两声:
  “嗯,少卿能平安回来便好。”
  江愿安不屑的切了声,回了屏风后的塌子上悠然躺下。
  未出片刻功夫,便已睡熟了。
  梁疏璟听着那头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头一回感到如此动容。
  日日背负仇恨的他,活着本就是一种诛心的煎熬,他更希望自己不如直接死在这里,好让他得以与父母再相聚。
  明明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却还是被她拉回来了。
  夜深,江府。
  许寒枝正一人坐在同心亭内,虽前几日大雪已过,但京川依旧是寒气逼人。她披了件填棉貉袖,脸上少见露出怏怏之色来。
  江永望在屋内四处寻不见她,便寻来庭中,见她正一人静坐在此。
  “夫人为何坐在此处?外头冷得很,当心受寒了。”
  许寒枝叹了口气,
  “愿安同璟王离京快有十日了,连张信笺也没寄回来,不知两个孩子在那处待的是否艰辛。”
  江永望心中无奈,当初愿安要走,他心里十万个放不下,现在人不在跟前了,夫人倒是比他急。唉,怎么当初挨骂的是他,如今哄人的还是他。他只能轻轻拍了拍许寒枝,安抚道:
  “夫人勿要太忧心了,我听边关驿使来报,二人路上安稳的很,眼下在西域应当也已解决燃眉之急了,怕是再不用几日,便能回京了。况且,这何尝不是一个让女儿在外磨练磨练心性的好机会呢,她自小虽样样出色,但总还是没经过大风大浪,让她多出去闯一闯,也能在皇帝心中立足。”
  许寒枝听他这话,心里便越发苦闷,加上女儿离开身旁这么久,不由都要抹起眼泪来,
  “你要孩子出去闯什么?我只愿她诸事顺意,平平安安便罢了。要我看,这皇帝这分明是存心的,让两个孩子孤身去往那么凶险的地方。”
  江永望急忙将她的嘴捂住,这种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怕不是要借机算计江府一笔。
  “夫人万万不可讲这种话,万一日后遭人落井下石,可不好交代了。再者夫人自己也说了,有璟王在,不会让愿安出什么意外的,夫人便放心吧。”
  许寒枝就知道他日日都要摆出这副官架子来,失望的将他的手一把甩开,起身便要回房。
  “罢了罢了,我与你讲不通!知府大人您最清高!”
  “夫人——哎,夫人您等等我!”
  第12章 坐客
  江愿安昨夜本就睡得晚,接连几日折腾的她精疲力竭,于是一夜无梦,再睁开双眼已是天明了。
  梁疏璟正静静端坐在桌前一本正经抿着茶,见她醒来,则抬起眸子看向她,口中不悲不喜,淡淡道:
  “今晨听侍卫禀报,长音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江愿安心中一怔,想来却也应当如此,她多活一日,便越有数不清的麻烦缠着她一日。早些死了,对她这种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江姑娘!”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她心中的阴霾顿时散开,抬头一看,正是独孤曼。
  “曼曼!快来!”
  她无心再去想先前那些烦心事,迫不及待便拉过独孤曼的手,同梁疏璟郑重介绍起来:
  “这是独孤大夫,正是她带我去荒郊山寻的石菖蒲,姑且也算殿下半个救命恩人!”
  梁疏璟不动声色的打量两眼面前这位同江愿安异常亲昵的女子,敷衍点了点头。
  “微臣独孤曼,见过璟王殿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殿下如今平安就好。不过...江姑娘,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找你。”
  江愿安见她这般神色凝重,不由瞪大双眼,
  “什么事?”
  独孤曼悄悄靠近她耳边,轻轻低语道:“是那夜的凌澜公子,他说他想见你。”
  “他!?要见我...?”
  面对江愿安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独孤曼坚定的点了点头。
  缘是昨夜她背上药箱方欲离开,便被凌澜叫停了脚步。
  “独孤大夫,我有一事相求。”
  独孤曼心中诧异,先前答应凌澜的事情她已做好,他还会有何事相求?但她总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
  “那夜与你同行的女子,是京川人么?”
  “是,她与璟王皆是东昭京川而来,奉旨携药前来解救我朝子民,凌公子何故问起江少卿?”
  凌澜眸子暗了下来,转而勾起嘴角。
  “独孤大夫可否托我之命,邀江姑娘至府上一坐?”
  至此,便有了今日的后话。
  她与凌澜总计只有一面之缘,虽说她是自报家门没错,可与凌澜也没熟到那样的地步吧...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亏了凌公子的人情,不行!看来是不得不去了...
  她稍稍心虚的望向梁疏璟,小声开口,
  “嗯...咳咳,殿下,有人今日想约见少卿,只可惜我亏了他个大人情,怕是不得不去了...”
  梁疏璟大约猜到她口中所说的人情是指什么,不过具体那人是谁,他还不知,只是语气不容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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