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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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变得干涩,火柴烧到指尖都浑然不觉,直到灼痛传来才猛地转过身去,脸色刷的一下通红,"我、我不知道你没穿衣服。"
  杜隐禅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她飞快地从衣橱里拿出一件西装裹在身上,勃朗宁指着房雪樵的后背:"把眼睛闭上!"
  房雪樵浑身都在发抖:"我什么都没看见!"他耳尖红得滴血,熨帖的灰色长衫下摆微微颤抖,泄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转过来。"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冷静。
  房雪樵慢慢转身,眼睛死死盯着地板,浓密的睫毛却在微微颤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隐禅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房雪樵这才想起自己还绑了一个人,他指着杜隐禅脚下。“我把林瑟薇绑回来了,准备用她来逼迫殷樾衡去找你的……”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终于落到了地上那人的身上。
  粘稠的鲜血正从那人胸口汩汩涌出,在地板上蜿蜒、汇聚,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血泊。
  “什么,她是林瑟薇?我杀了林瑟薇?”杜隐禅半蹲下身,将蒙在那人头上的被单揭开。
  露出来的却是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房雪樵拿着灯来到近前,灯光将地上的尸体完全照亮。两人一同屏息凝神,查看着这具意外闯入他们之间的死尸。
  死者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瘦削得近乎嶙峋,颧骨高耸,皮肤呈现青白色。三七分的头发梳理得还算整齐,但发际线略高。右眉眉尾处明显断了一截,留下一个突兀的小缺口。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式长衫,此刻已被胸口涌出的鲜血浸染了大片。
  杜隐禅的子弹正中他的心口,伤口周围的布料被火药灼烧成焦黑色。她注意到死者双手粗糙,指节突出,右手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
  "这不是林瑟薇......"房雪樵的声音变得凝重。
  “你他妈弄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杜隐禅忍不住骂他,“这当然不是林瑟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
  "我明明是从林瑟薇房里绑下的......"房雪樵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杜隐禅迅速拉过被单盖住尸体。
  房门被敲响。"杜少爷?"余婉娘
  娇媚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洗澡水备好了。"
  房雪樵的手无声滑入她的掌心,十指相扣的瞬间,杜隐禅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轻颤。他贴近她耳边低语,滚烫的嘴唇拂过她的耳垂:"怎么办?"
  第28章 ☆、28、情动
  门锁轻微地响动了一下。“杜少爷”
  余婉娘显然已经听到枪声,并起了疑心,不然以她多年练就的深沉城府,绝不会如此失礼地推动一位房客的房门。
  杜隐禅猛地抽回手,不是推开他,而是带着点粗暴意味地揪住了房雪樵长衫的前襟,将他拉向自己。房雪樵猝不及防,低低地闷哼一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试探的动静地停顿了一瞬。
  “杜少爷?”余婉娘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是这样。”杜隐禅的唇贴上了房雪樵的耳廓,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灼热,有点沙哑,命令着,“吻我,或者,装得像一点。”她另一只手则用力按在房雪樵的后腰,将他死死压向自己,两人的身体瞬间紧密贴合,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和骤然升高的体温。
  房雪樵完全被她的举动震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然而,门外余婉娘再次扭动门把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他瞬间明白了杜隐禅的意图。
  他顺从了杜隐禅的命令。他的唇慌乱地落在她的颈侧,带着生涩紧张,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急促无章的触碰。
  但这远远不够。
  杜隐禅眉头微蹙,显然对房雪樵的表演不甚满意。她那只揪着他衣襟的手猛地用力,迫使他低下头,同时,她微微踮脚,将自己的双唇重重地印在了房雪樵的唇角!
  房雪樵身体剧震,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这声呻吟,在寂静的房间里,在门外竖起的耳朵听来,暧昧得令人面红耳赤。
  “发出声音,”杜隐禅的双唇并未完全离开,她的命令直接渡进他的唇齿间,带着蛊惑和掌控,“就像刚才那样。”她甚至用空闲的手,在他紧实的腰侧重重地掐了一把。
  剧痛混合着强烈的刺激,让房雪樵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另一声更加清晰、更加破碎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他喉间滚出。
  与此同时,杜隐禅的脚踢到旁边的矮凳,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完美地佐证着门内此刻的激烈缠绵。
  门外,余婉娘扭动门把的动作彻底停住了。那暧昧至极的声响清晰地穿透门板,让她脸上探究的神情瞬间凝固,随即化作一丝了然。
  她隔着门板:“既然杜少爷正忙着,那婉娘稍后再来伺候。”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楼梯口。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杜隐禅几乎是立刻松开了钳制房雪樵的手,身体向后撤开,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个主动索吻、强势引导的人不是她。用手背重重地擦过自己的唇角,瞥了一眼依旧僵在原地,呼吸急促、脸上还残留着红晕的房雪樵。
  杜隐禅的目光最终落回被单下的隆起,踢了一脚那不明来历的死尸,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怎么越看越像个日本人?”
  “日本人?”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般浇到房雪樵的头上,将他心底那些莫名的悸动冲散,“他是个日本人?殷樾衡的家里、林瑟薇的睡房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日本人?”
  杜隐禅冷冷地哼了一声。“殷樾衡是个汉奸,跟日本人最亲厚,他家里藏着几个日本人,是什么稀罕事吗?你难道不知道,殷樾衡即将出任日本人霸占的冀北的主席了吗?”
  房雪樵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种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先别管他是谁了。这具尸体不能就这么在这里摆着吧。”杜隐禅担心的不是老板娘,而是叶先霖,他如果回来,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他的眼皮子底下是藏不下秘密的。
  “我找个地方把他埋了。”既然这个麻烦是自己带来的,当然要由自己来解决,房雪樵不愿给杜隐禅再添一个麻烦,更不愿看到她因自己而陷入危险。
  “埋哪里?怎么埋?”杜隐禅连问两句,快步走到窗前,掀起一角窗帘向外窥视。
  房雪樵将那死尸抓起,背在背上,死人僵硬的四肢随着他的动作不自然地晃动。“你别管了,我能把他带回来,就能把他带走。”
  街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喝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谢云生的治安队和殷樾衡的私人护卫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什么,火把的光亮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在墙上跳动。
  杜隐禅立即吹灭油灯,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你怎么走?"她压低声音质问,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房雪樵的衣袖,"码头爆炸,殷家人口失踪,整个镇估计都被包围了。你背着这么一具尸首,往哪里走?"
  “师兄。”房雪樵终于灵光了一回,“我师兄还在不在客栈?我去求他帮忙。”说话间转身就要出门,动作急切得几乎要撞上门框。
  杜隐禅抓住他后背,将他扯了回来。“你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师兄孟老三?”
  房雪樵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我,我知道师兄不太靠谱。”他嗫嚅着,眼中带着几分恳求,“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难道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让我们试一试吧,我师兄虽然脑子不大清楚,可是身手是没说的。铜燕子门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
  杜隐禅略微想一想,孟老三本人没什么用,可是他身上那身皮,多少能起点作用。“好,快去快回。”
  房雪樵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铜燕子门"踏雪无痕"的轻功绝技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掠过时连尘埃都未曾惊动,真应了"万钧之中取一羽"的门派箴言。
  孟三川确实还没有离开客栈。他和几个伤病还待在厢房养伤,其余人都去了营房,听说那边的瘟疫愈演愈烈,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死人。
  孟三川本就未睡,黑暗中仅凭那轻若飘絮的脚步声便认出了同门,无声起身,拍了拍房雪樵的肩。二人默契地出了房门,房雪樵压低嗓音道:“师兄,借一步说话。”
  他拽着孟三川上了楼,推门进屋,反手将门掩得严丝合缝,这才低
  声说出误杀了个来历不明的人。
  老孟眉头一皱,二话不说蹲到尸体前。杜隐禅递过打火机,孟老三拇指一搓,火苗“嗤”地窜起,被他手掌虚拢着,光线聚拢如豆,
  照亮死者脖颈处一道细长的疤痕。老孟用指节轻轻刮过那道疤,冷笑道:"这是武士刀留下的切伤,看这角度,是切腹未遂被介错人砍的。这是个日本人。”说话将他粗暴地扯开死者的衣裳,就在腹部,果然又看到一道陈旧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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